,声音满是疲惫,像是接受了某种事实,平淡说道:“阿应她……死了。净玥说他们尽力了。”
肖记听完先是吃惊,后而沉默了。
良久他道:“殿下,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死的。就连天上的神,地上的精怪妖戾,地下的孤魂野鬼也是有命数的。你可以去挽救你看见的,但是那些你看不见的、你不能预见的、无法改变的,想再多,也无济于事。久久徘徊于自己无力的事情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
长拥脱力般看了看肖记,这些话于他,之前还是有效的,但现在似乎用处不大,但他会照做,要给他点时间吧,他想,于是他点了点头,“肖将军请早点休息吧。”
肖记走后,长拥也是一夜未眠。
*
第二日清晨,长拥拿着昨晚一夜未眠,写下的临别感谢的信,来到澈月寝殿门外辞行。
澈月门外没有传话的小灵徒守着,寝殿门也是大开着的。
长拥有些纳闷,怎么一个人影都不见呢,他试着将身子不越过殿门坎地探进屋里,“澈月大人?”他叫了一声。
清晨,天色雾蒙蒙,屋里的每个角落都还点着烛火。轻纱幔帐在风里缓缓飘动。
青铜兽面炉点缀房中角落,炉中熏烟袅袅,房间内一阵阵淡雅芬芳。
“澈月大人?”长拥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应。
“怎么回事?”长拥有些疑惑,于是便放轻了步子踏进了门内,房间里空空荡荡,四下找了没人,长拥见左前方有一案几,案几上有两个茶杯,长拥便准备将信放在案几上自行离去,刚将信放上,突然上首方向轻纱飘动,一幅画在轻纱下隐隐绰绰,长拥觉得奇怪,这房内有轻纱帷帐不足为奇,可是这画为什么偏偏用轻纱挡住了呢?
长拥四下看了一下,房内再无别的画作了,眼前的画是房内唯一一幅画,长拥有些好奇,便轻轻扶开轻纱,看上去,那是一副很普通的水墨山水画却又有些别致,画中远山近水,水中一番船,船上有两人,这两人倒是用彩色的墨汁点缀着身形,一白一绿。画旁边有两行诗,长拥被好奇心所驱使,想看得更清楚些,刚凝神细看,就被身后的声音给叫住了。
“长拥。”
长拥身子一抖,忙不迭回头。
琥珀色的瞳仁,金色的长发,光彩夺目的身形。
长拥总觉得他有一种摄人的光芒,忙低下头去,作揖道:“澈月大人……吾不是故意要进来的……吾……”长拥觉得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踏足这个地方,他支支吾吾无言以对“吾写了封感谢的信……吾是来送信的……”。
澈月似乎不太在意,他笑道:“没事,我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对了,知道你们要走,我命他们给你摘了一点果子,备上了干粮,已经送到你们那里去了。”
长拥的汗从额头冒出,“谢……谢过澈月大人。”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汗。”
“吾……”长拥手紧紧捏住了。
“没关系的,我不会怪你擅闯本宫寝殿的。”
“谢谢澈月大人。”
澈月温和笑道:“见到你之前,我本来是想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想在和你分别的时候叮嘱你几句的,但是在看到你之后,我又觉得不必多说什么,你很聪慧,心思缜密多思但为人却敦厚有礼,是很难得了。那么,长拥,就此别过吧。”
长拥抬起了头,和眼前熠熠生辉的人对视。
“长拥愿意得澈月大人指点一二。”
澈月道:“我说了,你肯听吗?”
长拥点了点头,“谨听教诲”。
“好,那我就送你四个字,‘不追往事’。请殿下时时刻刻牢记于心。”
长拥在心里重复了一遍,看向澈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
良久,澈月才抱拳道:“澈月大人保重。”正准备走,长拥又回头看向澈月问道:“再过一个月就是净玥每十六年一次的祈福大会了,那时候,我可以来吗?”
澈月看了长拥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接近于无的笑容:“殿下那时想必已经是一国之主了,南容现在的局势,不允许陛下刚继位便离国的。”
长拥手渐渐攥得紧了些,他似乎在紧张些什么,随后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在小灵徒的带领下,长拥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一路上他都有些心不在焉。
肖记已经收拾妥当在廊下等他,莫苍坐在廊上出神,看他走来便也站起了身等他,有些心不在焉地。
肖记发现长拥的眼神不对,“殿下,怎么了?”他问道。
长拥缓慢得摇了摇头,不愿多说。
有一小灵徒走上前来说道:“船已经准备好了。请三位随我而来吧。”
脚下,是如同斧凿刀切般的山壁,是这样的山壁撑起错落层叠的楼殿亭阁,锥子形立在海面之上。
四周迷雾缭绕,看不清前方。
长拥一身华贵锦织湖蓝长袍,站在迎风的亭上,海风吹着他宽袖和袍角上下翻飞,猎猎作响,在不久前还是粗糙的头发如今顺滑黑亮,也随风扬起。唯一没变的,是那张干净的脸,初出轮廓的标志模样。
他要从这里出发,前往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