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应。”
阿应刚走到西异阁的门口,便见澈月往外走,手里拿着一个盘子,盘子里装了五色草药。
“澈月大人怎么过来了?”
“过来给你重新调配药,顺便来看看你,早上的药吃了吗?”
“吃过了,谢谢澈月大人。”
“怎么看起来不开心?”
阿应勉强露出个笑来,叹气道,“我又想到,自己不记前事,好不容易遇到长拥他们,决心不再刻意强求自己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想要和他们一起安定下来,他们却都死了……让我如何开心呢?”
“又在想这些,可见自从你醒来便安慰你的话,白白讲了。”虽是责备,语气却是温柔的,如风扶杨柳。
“澈月大人,您说,会不会那些人其实是冲我来的?”
澈月摇摇头,当然不是,但他不能说“当然”二字。他道:“追究这些又有何用?人死不能复生,就算冲你来的,又如何?”
阿应垂眸,如何?心里面当然是想报仇的。可是,自己失忆,加茫茫人海,去哪里找呢?
澈月看她不语,手上还拿着一株草药,问道:“你去药林采药去了?”
“呈玉脚上的伤还没好呢,该上药了却还不见他,我估摸着他在那药林贪玩,便去找他,看到这珠伤药刚好也长好了,正好捣碎加进他的药里,让他的伤好得快一点。”
澈月笑道:“有心了。但,呈玉却还在生你的气呢。”
“他生什么气?”阿应歪了歪头,突然想起来了,“不会是……哎呀,他怎么还记仇呀。”
“他等着你去给他道歉呢。”
“好吧,我等会找到他就去给他道歉。”
澈月将手中的五色草药交给阿应,“让煎药师给你煎了,再照这个方子吃几天,就差不多痊愈了,其它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阿应接过草药,想起来一事,“诶,对了澈月大人,我刚刚在这里碰见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他说他叫莫苍,是净玥的客人吗?”
澈月盯着她那水灵带有疑问的眸子,道,“嗯。算是吧。你们说话了吗?”
阿应点头:“说了。他好像迷路了。”
澈月道:“不要紧,他会找到回去的路的。”
阿应想了想,嗯了一声,道:“那就好,澈月大人慢走。”
*
澈月刚转过几个廊角,便被一把剑斜横拦在了胸前。
“澈月大人”莫苍嘴角上扬,“你们净玥这是在演哪一出?”
澈月看了他一眼,两指轻轻推开了斜横在他胸前的剑,“你指的什么?”
“别装蒜了,你已经知道她和我在林子里相遇了,你还在装什么?你们净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澈月想了想,“你之前就认识她?”
莫苍被问住了,不想答是也不答不是。
澈月看到他语塞的表情,找到了他的痛处,他用最轻的话语,又在痛处捅了一下:“所以说,她被关起来,日日受折磨你也是知道的?”
莫苍眸子里的冰冷像冰到极致快要崩裂的雪川。
澈月还是幽幽地,用很轻的语气,又问道:“净玥不知道原来你和她很早就认识,你和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莫苍眼眸中的雪川并没有崩裂,他沉默了一瞬后突然怒极反笑起来,“所以,最后是你们净玥救了她,夺去了她的记忆,让她和那小子相遇,又两边都骗说对方都死了吗?”
澈月不置可否,“那又如何呢?”
是啊,他能如何呢?
“莫苍公子,今天你所见之人,已经不记得你了,这是福是祸,净玥不知,但净玥知道,你所行必有你的目的,不知你会怎么做,去达到你的目的呢?”
说完,澈月便悄无声息地走了。独留莫苍在廊下久久伫立。
*
莫苍将首尾相连的鳞龙从锦囊中取出,用针扎破了自己的手指,鳞龙睁开了眼,看见血珠,毫不犹豫地飘了过去吮吸。
“还要多久,你才能恢复呢?”莫苍问道。
鳞龙眨了眨眼,似乎听不太懂。
莫苍的眼眸黯淡了些许,自嘲道,“我在期待什么呢?”
“我看你也没什么反应,是不是同一个人还不好说对吗?或许只是长得像?”
鳞龙吮吸着他的血,睁着黑黄花纹的眼,像是听不懂地看着他。
“我们明天就要出发了,小左。”
鳞龙这句像是听懂了,点点了头,开心地哈了一声。
“把她留在这里。”
鳞龙眼珠子转了转,似在想那个“她”是什么意思,随后它似乎明白过来,点了点头。
“你知道她是谁对吧?”
鳞龙咧嘴一笑,憨憨地摇了摇头。
莫苍无语,“回锦囊里睡吧。”
鳞龙此刻也已经困了,他眨巴眨巴眼,首尾连成圈,飘进了锦囊之中。
莫苍一夜无眠。
*
长拥回到住所时,肖记守在他的门外,看到他颓废而缓慢的步伐,肖记忙上前去。
“怎么去了一天?是不是去见阿应了?”
长拥眼中已经没有了泪水,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