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里,怎么身上的气势也这般骇人。
谢自问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眼瞧着明济舟不是个好对付的,还将自己老子也给搬来了,只能是咬碎了牙把气往肚子里咽。
陶昭南默默掉下的丝巾一角重新系好,明济舟回头轻声问她。
“可有伤到?”
余光瞥见她抬手衣袖滑落时露出的被捏红的手腕,明济舟胸中的火气更甚。
阿朗长话短说,已然告诉他谢自问是明知她是明府的人还动手动脚,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中,将明府放在眼中。
“侯爷,世子惊着了我家侍女,还请世子向她赔礼道歉。”
话音刚落,谢自问立刻震惊扬声道:“什么!要我一个堂堂世子给她这么个卑贱侍女道歉。”
明济舟眼神锐利,话语冷漠:“侯爷深明大义,将百姓视作家人。不想世子竟如此看重门第贵贱。”
“侍女也是人,既是世子有错在先,向她赔礼道歉难道不应该吗。”
谢自问不找他的麻烦,却不想明济舟会得寸进尺,咬着牙不肯低头。
“要我一个世子给她赔礼道歉,门都没有。”
他眯着眼左右扫过明济舟和陶昭南,压低了语气用意味不明的口吻暗指其二人关系非同一般。
“明大人你为一个侍女如此出头是为了什么啊,难不成你……”
不等谢自问口无遮拦,广阳侯又一个巴掌盖在了谢自问的后脑勺上,将人扣着向明济舟的方向鞠了一躬。
“明大人,竖子言语无状,我回去定会好好教训。还请明大人不要与他计较。”
明济舟还想再说些什么,感受到衣袖上一阵轻轻的拉扯,回头看向身后的陶昭南。
她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要再追究下去了。
事情闹得这般大已经超乎她的意料,再牵扯下去只怕会更麻烦。
明济舟理解了她的意思,从胸腔内叹出一口气,应了她的要求。
“既如此,还望侯爷多多管教世子,免得将来因此惹出灾祸。”
这样的话,骆禅檀也曾警告过广阳侯一次。
广阳侯心中警钟忽鸣,郑重应声:“这是自然。”
也是这时,广阳侯这才将视线落在半张脸都被明济舟身影遮着的那个女子身上。
虽然陶昭南戴了丝巾,但露出的眉眼还是让广阳侯瞬间察觉到了熟悉。
骆禅檀自然不止派了神暗司的人暗中寻找陶昭南的下落,也将陶昭南的画像送到广阳侯手中,要他手下人帮忙寻觅她的踪迹。
漓州过去常有细作伪装样貌前来探查消息,是以广阳侯练就了一双对人容貌过目不忘的好记性。
陶昭南的那双眼睛,与画像上的那个女子十分相像。
但是没能看见她的全脸容貌,他也不能完全断定她就是骆禅檀要找的人。
更何况她跟在明济舟身边,声称是明济舟的侍女。
若只是长得相似,到时候神暗司查上江南明府,只怕会让明府记恨上他们谢家人。
广阳侯没敢直愣愣地盯着陶昭南看。
他委婉地提出:“姑娘受了惊吓,侯府自是该补偿姑娘的。”
“明公子本就是要在侯府用晚膳的,姑娘一同去吧。”
“我是个男人,粗心大意不懂得礼数。让我夫人给姑娘挑件礼物作为赔礼可好。”
其实广阳侯此举并无不妥,但陶昭南还是莫名觉得不安。
她又扯了扯明济舟的衣袖,对着他再次摇了摇头。
明济舟代为拒绝:“今日发生此事,想来侯爷也是要回府和世子好好谈谈的。”
“我家侍女也受了惊吓,今日就不叨扰侯爷了。”
“至于赔礼更是不必了。我并无要将此事闹大的意思,只是好意劝告侯爷,莫要因小失大。”
明济舟滴水不漏,广阳侯也不好再劝。
“既如此,等明大人与岑周盟书定下,我再邀大人过府一叙。”
“广阳侯多礼。”
目送明济舟与身边的姑娘一同离开,广阳侯的心头却是一紧。
要是那姑娘真是六殿下要找的人,不知六殿下知道今日一事,他这逆子可还有活路可逃。
广阳侯深深一叹,看向谢自问的眼神是深深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