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陶昭南不能据实相告,否则她会反而被淑太妃利用。
地位的不对等,就已经注定了她与淑太妃,终究只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不能成为盟友。
“宫内身不由己的人很多。”淑太妃这话说得冷漠。
“你来历不明,我为何要留你。”
陶昭南跪在地上,淑太妃看不见她脸上神情,陶昭南浅浅勾唇。
淑太妃,果然起了疑心。
她没有直接赶走自己,就已经是给了她机会。
“奴婢真的不愿意去别处,还请淑太妃收容。”
她愈是表现出不想卷入风波,淑太妃就愈是怀疑她的身份。
身上中有奇毒的容貌上佳的女子,被胁迫入宫。如果不是为了留在宫中打探消息,那就是为了接近什么人。
淑太妃深思之后有了判断。
陶昭南身后之人图谋远大,目的不是皇子,就是当今陛下。
“你先起来吧。”
“谢淑太妃。”
淑太妃注意到她红了眼眶,以为她是真的急了。
不禁回忆起这几日她勤勤恳恳在翎羽殿所做之事,是真心想让她留下她。
“去忙你该忙的事吧。”
见她眼神一亮,嘴角上扬,语气强压抑着欣喜:“多谢淑太妃。”
淑太妃笑了笑。
陶昭南转身后,嘴角的笑意转瞬云散,而她身后的淑太妃亦是。
夜里,回了自己屋子的陶昭南,终于从袖口中拿出了藏在里面的纸条。
每次从宫人手机拿过食盒后,她都会先开盖察看一番,免得出什么差错。
今日她接过食盒后,开盖注意到压在碟子下的纸条,提前将纸条藏进了袖口。
她阖上了屋内所有的窗,熄了烛火,只留下了一盏。
她悄悄打开纸条,上面的字迹不是骆禅檀的。
解药在翎羽殿西墙从下往上左数第五块宫砖。
听说骆禅檀还在漓州没有回京,这解药自然不会是他亲自放在那里的。
陶昭南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看着火焰将纸条吞灭,留下灰烬。
她用脚碾散了灰烬,吹灭了最后一盏烛火,脱鞋上了床榻。
躺在床榻上,陶昭南没有立刻入眠。
她在想,传纸条的人是何人。
陶昭南思来想去也没有头绪,谁都可以是,谁都有可能。
她思忖,神暗司神通广大,就是在宫内有几个内应,也不足为奇。
陶昭南闭上双眼,浑身升腾起一股力不从心的失力感。
多思无益,她放空大脑,让睡意包裹自己。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耗费了太多心神与淑太妃斗智,陶昭南夜里又发了梦。
梦中,她没有梦见父母与弟弟,倒梦见了骆禅檀。
他跪在地上背对着自己,怀中好像抱着一个姑娘。
她的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他们两个人,陶昭南不知不觉地朝他们走去。
站在他的身后,她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看向他紧紧抱在怀里的人。
那张脸,和她有些像,但不是她。
她确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骆禅檀落泪。
可梦里竟然能看见他无声落泪的模样。
“骆禅檀。”她叫他。
骆禅檀猛地回头,泪眼死死瞪着她。
虽然是梦,但那骇人的眼神,还是将她吓了一跳,让她梦醒之时都犹如亲历。
梦境戛然而止,陶昭南被梦中画面惊醒之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在梦的最后,骆禅檀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是要取她性命。
“赝品。”他恶狠狠沉声说道。
惊醒后,她在床上缓了许久,才慢慢从床上起身。
是啊,虽然是梦,但她的下场也如梦一般,逃不过一个死字。
她若是不能解开绞肠散,脱离骆禅檀的掌控,无论事成事败,她都只剩下一个结局。
事成之后,她再无价值,骆禅檀不会留她。
而事败,就更不必多说了。
她打心底里介意,旁人把她当成替身,当成替代品。
上辈子,为了贵南,她付出了所有。
这辈子,她也合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淑太妃在宫中多年,饶是如今一人住在冷冷清清的翎羽殿,但在宫中,仍有愿为她效命之人。
她派人前去打听了,只听说陶昭南是在去了皇后的椒房殿送了账簿后,皇后身边的孔嬷嬷就亲自到了百蕴阁。
而后,百蕴阁的掌仪就让她去了翎羽殿。
淑太妃听后笑了:“都说皇后贤良淑德,在宫里从未有过行差踏错之举。”
她会为了一个不起眼的采女,亲自派了身边最信任的孔嬷嬷传达旨意。
那这采女,定然有不同之处。
“还听说,这宫女是豫贵嫔举荐的。”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淑太妃总觉得陶昭南哪里十分眼熟,可绞尽脑汁又没有头绪。
会让皇后忌惮的人。
除了对她后位有威胁的德妃。
淑太妃立刻想起了一个人,贵妃洛氏。
而想到贵妃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