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临海城市连风都是湿润的,初吹到脸上时是凉丝丝的舒适,再长久些就又成了黏糊糊的附骨寒意。
但今夜,即使是再长久的吹打,那点寒意也没法穿越过热情的温度,近到那群少年人的身上。
虽说是兄长,可傅尚和到底也不过只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身上尚且还残留的那股少年热血平日里尽量遮掩,却还是无法在这种被好友熟人包围的场合藏住。
三人小组聚团入场时,装备齐全的傅尚和已经跑完了一圈。
头盔之下只能看到被防雾镜片罩着的细长眉眼,他有些随意地斜瞥了眼入口处,瞧见为首的熟悉人影时果断将摘下手套打开车门。
将头盔摘下后身上的热气几乎化为实质,他草草拨弄两下头发,快步走到傅溪羽面前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刚打鸣扰完人清梦的公鸡,除了骄傲再寻不出第二个词来形容“怎么样,我帅吧?”
傅溪羽哪怕知道她二哥是个什么德性,在他刚出来那一瞬间都有些恍惚,更别说她身侧两个平时很少和傅家两兄弟见面的伙计了。
不过此刻三个人的脸色模样倒是出奇的一致,如果让她来总结的话,大概就是:好好一个帅哥,怎么就长了张嘴。
“帅帅帅。”撇了撇嘴给面子地附和两句,不过脸上的表情已将她的敷衍表露无遗,而视线更是早已从他身上转移到更里面的场地,游移着想要找到那个自己真正想见的人影。
田默和阮甜对视一眼,在傅尚和要炸毛之前赶紧圆场打起了招呼,顺带不忘夸奖几句在他开口说话前的“英姿”。
还好他们三个都是家中受宠的老小,上面哥哥姐姐也都不止一个,干起这件事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她把那小、把秦略也叫来了?”
因着没得到自家妹妹夸奖的不爽,他心底的称呼差点脱口而出,好在悬崖勒马又及时改口。而对面两个人也鼻观眼眼观心地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又或者是因为他们两个私下对秦略的称呼要比这个还要不礼貌的多。
阮甜鼻间发出一声冷哼,有些阴阳怪气地讽刺“他跟小羽说要晚上做作业,会晚点到。”
三人心照不宣地对了下眼神,傅尚和回身看眼还处在魂不守舍状态的傅溪羽,再看向他们时多了些惺惺相惜的革命友情“待会拿到手机加个联系方式吧。”
尚且不知自家哥哥和好友组建了个莫名其妙的联盟,环视了一圈的傅溪羽没瞧见秦略的身影,反倒是看到了另一个令她意外的人。
赵书念?
只是想到这个名字,一种强烈的不适直觉和厌恶情绪就在心底升起。她安慰自己误会已经解开,没必要再去揪着件误会不放,可那直觉实在是过于强烈,迫使她无意识地带了些质疑语气“她怎么会在这?”
“她?”那边开始熟稔的三人停了交谈,傅尚和走到她身边,循着傅溪羽的方向看到个不认识的女生“看衣服应该是工作人员吧,你认识?”
傅尚和不认识,但阮甜可对赵书念不陌生。
阮甜追星数年,墙头是一个接着一个,房子也是塌了一个又一个。但至今还能保持良好的心态和热情,据本人所说这是因为超强的直觉总能让她在塌房之前找到新墙头,从而不至于悲痛欲绝。
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上次踹凳子事件发生之后两周她才新学期第一次去上课,傅溪羽怕她生气瞒得紧,可不代表其他人不会议论。
在拎出两个说闲话的“告诫”他们小心行事之后,阮甜就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给了解了个彻底,本着朋友的敌人就是敌人的想法去高三A班探探敌情,结果只一瞬间她的直觉雷达就开始“吱——吱——”地发出尖锐响声。
到了现在,阮甜可以说自己是最了解的赵书念资料的人。
“别管她了小羽,你不是等着让傅二哥带你跑一圈吗?在这站着吹冷风有什么好玩的。”她胳膊挽过傅溪羽,将对方的身子带回到冲着傅尚和的方向,又拉着人向前拽了拽对傅尚和道“傅二哥也不想来玩一趟光陪我们吹风聊天吧?”
傅尚和到底是年长,接收到信号后心眼子极速启动“可不是,再不走一会我那几个兄弟可就把好道给占了。”
“走走走。”听到好位置被占,傅溪羽再多的心思也没了去处,几步拽住她二哥的胳膊就想往车那走,却很快发觉身后的人正站定不动,拖累着自己也压根迈不开半步。
圆眸带了些恼色,小姑娘腮帮子微微鼓起“傅尚和你干嘛?”
温热大掌报复似的将她头发揉乱,这时候倒显出了几分哥哥的模样“你得管我叫哥,还有,你就打算这么跟我上车?”
瞧瞧装备齐全的傅尚和,再看看单薄长裙的自己,傅溪羽这才想起自己从来了就在找秦略的身影,压根忘记了去更衣室这件事。
还是得先有命才能好好玩。
“要是看到秦略哥哥,你们记得给我发个消息。”小姑娘依依不舍地又张望两圈,最后又得到好友的承诺后才跟着傅尚和去更衣室。
“你怎么叫他哥哥不叫我哥哥?”
……
兄妹俩拌着嘴离开,阮甜笑着松开将田默扯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