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三年都要检查一次?
瘦巴巴的刘灵低下脑袋,手里拽着小侯爷给的手帕,越拽越紧,好不容易收拾好自己的表情,想要跟小侯爷说声谢谢,却看见小侯爷的注意力又被傻子招惹了过去。
傻子铁柱直接伸手捏着小侯爷的脸蛋,给强行掰了回去。
顾珠软乎乎的脸蛋被铁柱捏得嘴巴都嘟起来,发小脾气道:“你给我放手。”
铁柱却似乎觉得娘亲的脸蛋捏着好玩,抓了抓,然后露出个轻笑。
顾珠死鱼眼:“是不是很好玩?”
铁柱乖乖点头。
顾珠:“……”你完了,从今往后你都只有女装可穿了,谢同志。
顾珠小崽子暗搓搓等着日后报复傻子铁柱,却不知道自己表现在刘灵眼里的,却是对傻子的无限包容。
刘灵越发不明白,天下的傻子这么多,怎么小侯爷单单就带了这样一个人回来,又只对这傻子这么好?
是长得好看?
的确是怪俊的,可府里好看的伶官也不是没有,没听说小侯爷对那些唱戏的伶官好啊。
刘灵小朋友思索不出答案,却看这傻子……也越发不顺眼了。
晚点儿时候,顾珠托郭管事叔叔请来的大夫来了。正是上回给他治疗手指头的老大夫。
老大夫今日来得慢悠悠,晓得只是给小侯爷手下的两个下人似的人物看病,便还带来了两个学徒,一入暖厅就带着学徒给小侯爷行礼。
顾珠很亲和的摆了摆手,看了看铁柱又看了看灵哥儿那小孩,感觉灵哥儿的伤势恐怕更重,铁柱伤在脑子,则更为复杂,要看的时间更久,便拉着铁柱先去屏风后面等着,又拉着老大夫仔仔细细交代了一下:
“先生,我那位灵哥哥是前段时间受的伤,不方便被其他人看,一会儿您就单独为他查看查看,若是有得治,治好了,我这里有赏。”
老大夫人称翁先生,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仁医,活了大半辈子,自然听得出顾珠话里的‘不方便’指得是哪里,笑着点了点头,便要瑟缩站在角落里的小孩儿跟自己进去,到榻上去检验检验。
顾珠很自觉地对灵哥儿摆了摆手,不去看,灵哥儿那小孩却阴郁地咬了咬下唇,紧张的拉住顾珠的袖子,哭腔毕露:“小侯爷您留下来吧,不然灵哥儿害怕。”
顾珠真是不想留,他才六岁啊!他的心理健康也很重要的好吗?
“好吧……”顾珠心里忐忑,嘴上答应了,呆头鹅一样跟着大夫走到放了暖盆的隔间,同手同脚了都不知道,脸蛋也红红的,一面看翁老大夫把灵哥儿跟条鱿鱼一样给扒干净,一面害怕又好奇地眨着大眼睛往天上瞄,瞄着瞄着,听见翁大夫叹了口气,立马就控制不住地往灵哥儿伤处看。
冬日里,房间里四处都闭着窗,只有门口敞着通风,火盆与蜡烛的光摇摇晃晃把皮包骨小刘灵的伤处照得像是一盘剁碎了的海鲜,味道极其古怪,顾珠憋着不敢闻,生怕一会儿干呕,又要惹刘灵难受了。
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混账东西居然下得了这种毒手?!真是有病!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的一两肉,怎么没人曝光来着?
“大夫,您看他这怎么样?”顾珠看刘灵连说话都不知道说,代劳问说,“可能再长出来一个?”
翁老大夫为难地摇了摇头,对气味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一边用手倒了酒后拨了拨刘灵的伤处,一边说:“这个不能确定,只能试试看,灵哥儿是吧?你之前用药太过浅薄,根本还未长好,流脓了不说,一直还在渗血,我得稍微把你上面好几处长黏在一起的重新割开,不然照你这个样子,要不了多久,你连撒尿都撒不出来。”
灵哥儿闻言脸蛋煞白,看向顾珠。
顾珠伸手把刘灵的眼睛给遮住,然后对翁老大夫说:“做吧,一次性搞好,免得还要受一次罪。”
刘灵咽了咽口水,没有反对,意外的是顾珠发现刘灵在被清理伤口的时候,竟是叫都没有叫一声,只是浑身抖得厉害……
顾珠心里怪难受的,想问刘灵到底是不是被个老员外欺负了,也想问刘灵是不是被逼着去做这件事的,还想问刘灵要不要干脆跟他家一刀两断,但……也没能问出口,只是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就又咽了回去。
翁老大夫弄了一头汗,好不容易直起腰来,就看见旁边小侯爷害怕得紧紧闭着眼睛,却也给灵哥儿捂着眼,跟在五老爷怀里撒娇哭闹的模样不大一样:“可以了,以后每日上药不能停,吃药的方子一会儿我写下来,灵哥儿每天喝三副,等不怎么疼,只剩痒了,就改为喝一副。”
顾珠立马松了口气,把手掌从刘灵的眼睛上拿开,跟自己被切了一两肉一样,心悸地跟大夫道了谢,随后再看刘灵这傻小孩,刘灵则对他笑了笑,很是懂事地说:“小侯爷,您去让大夫给铁柱看病吧,我自个儿休息休息就好了,没事儿的。”
顾珠看刘灵这跟刚生了十八胞胎一样虚脱的模样,觉得大概刘灵想要一个人静静,顺着人家的意思就把大夫也给带走了。
躺在罗汉榻赏的刘灵目送小侯爷走,等瞧不见人了,立马从嘴里捏出半颗牙来!
方才他不敢发出惨叫,怕惹小侯爷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