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单独的墓碑,巨大的大理石板上刻着无数在地震中离去百姓的姓名,李君迁明白梁时落泪的感受。
石台上,轮椅上不去,袁安用手撑着拐杖上去,李君迁紧随其后帮着把轮椅带了上去,等袁安坐上轮椅,他听到梁时同他说了句谢谢,声音有些沙哑。
“小时,想哭就哭。”
梁时点点头,但这会儿并不是哭的好时候,擦了擦眼泪,开始在石板上找寻那两个已经刻在她心里的名字。
袁安推着轮椅跟着梁时,看她哭着抚摸着墓碑找寻名字心里特别难受:“小时,别着急,一定会找到的!”
李君迁从反方向寻找,没有遗漏任何一个被地震吞没的名字。
“小时,在这。”
梁时听到李君迁的声音,在这肃静清冷的环境里,倍感温暖。几乎是跑过去的,差一点摔倒,还好他扶住了她。
看到那两个名字并排刻在石板上,梁时想也没想就跪在了地上:“爸妈,女儿不孝,今时今日才回来看你们!”
……
离开时,梁时鼻涕眼泪纵横,完全不顾形象,对着墓碑说了许久,喉咙已经哑了。回到商务车里,梁时有些累,靠在柔软的皮质座椅里缓缓睡着,眼角还有些晶莹。
李君迁把拐杖放进后备箱,折回来的时候袁安和他招了招手,轮椅缓缓移动到不远处的树下。他轻轻把车门带上,看了眼睡着的梁时,才走过去。
“有烟吗?”
李君迁很抱歉:“我不抽烟。”
袁安笑笑:“你还真是一位好好先生,挺好,真挺好啊。”
李君迁对此不置可否,但他内心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人,很自私强势,比如对梁时,他不会放手。
“你也很好。”他顿了顿,看向袁安戴着手套那双放在轮子上的手:“袁安,会走出来的,你可以,梁时也可以,还年轻,有很多事情可以去期待。”
羽绒服内袋里的手机震动,袁安知道是谁发来的信息,刚在石碑前听梁时哭他都忍住没落泪,此刻贴近心口的震动让他眼眶湿润。
孟只蕾其实说过和李君迁一样的话,但他固执的躲在自己划给自己的安全区,他不出去,别人也进不来。他知道这样很伤人,但如果他接受了,那就是害人,比伤人更甚。
所以他不敢,说他胆小也好,他不想让一个健康的女孩子毁了一辈子。
“期待?真的吗?”他看向阴沉的天空,不是在问李君迁,大概是在问命运吧。
“努力不一定有结果,但不努力一定没有结果,袁安,我会挽回梁时,这是我想为之努力的结果。你不应该再躲藏,心里怎么样,不如去试一试。”
如果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结果呢?
袁安落下泪,从内袋拿出带着体温的手机,他不用猜就知道是孟之蕾的信息。问他吃午餐了吗?
每天必问的信息,如果他没能及时回复,五分钟后必定会再发一条信息确认他是不是睡着了或者发生了什么。
一开始他会很烦这个社区的女孩儿,就好像他不会照顾他自己一样,他又不是全身瘫痪!他可以照顾自己,就算摔着了,他也不会死!何必每天浪费时间和他发信息!
后来,他不客气的同孟之蕾挑明,后者笑着和他表白,袁安心想别的女孩见着他都是绕道,她倒好还说喜欢他,真是搞笑!他当然毫不客气的拒绝她。可这女孩儿像打不死的小强,内心无比强大,几乎是每天都会给他买菜,偶尔天气好磨着他去社区篮球场让他露一手……
袁安摘下手套,编辑好信息,点下发送的时候,手有些颤抖,虽然很冷,但全身发热。
他问孟之蕾还愿不愿意接受他,后者很快回了个愿意,问他在哪,为什么敲他家门没人应,她想立刻见到他。
袁安把手机界面举起,李君迁微微弯腰,看清屏幕上的字,笑了起来:“恭喜。”
袁安把手机放进内袋,戴上手套:“谢谢你的开导。你和梁时,我相信,也会是个好结果。今晚,我想我要爽约了,正好,你可以和高粱米儿一起过小年夜。加油。”
李君迁颔首:“外面冷,去车上吧。”
帮袁安上了车,李君迁正把轮子放进后备箱时,手机响了。后备箱门轻轻关上,他接起电话,下一秒眉头一皱,手机离耳朵远了一寸。
“李柿子!搞定没?我教你的招用了没?”
李君迁忍住没直接挂电话:“没其他事,我就挂了。”
顾烽啧啧两声:“你这欲求不满的声音,看样子是还没成啊,柔道黑带用强的不是分分钟吗?”
“你以为我是你?收起你的馊主意。”
顾烽轻哼:“赶紧的吧,你妈找不到你人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我说你出差了,应该是信了。你家那关系,比我家都复杂,你可别为了个女人不回家过年啊。”
李君迁笑了:“我家的事,你怎么比我还敏感?”
顾烽给他透消息:“我可听说了,你外公好像在张罗你的人生大事了,最近你外公被邀请的局多的都快赶上我泡吧的局了,啧,我还听说,已经订了几家姑娘,就等着你过年在家给你……”
李君迁根本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