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挣扎中活着
半个月后,后夜,乌云压境。
苏府并没有因为走了陆南和阿福而有什么变动,大家还是和往常一样,好似这两个人压根就不属于苏府也从未在苏府出现过一样。
苏俊裹着锦绣长袍,两个贴身侍卫紧跟其后,跨步从后门走出了苏府。
今晚的苏俊依旧是大醉状态,迷迷糊糊的,步伐都有些凌乱。
这些年他基本每天晚上都是这个状态,苏万鹏不是没有管过,但是却没什么成效,后来索性也就不管了,任由苏俊胡来。
可能有人会想,苏万鹏家教不是很严的吗?怎么会这么放任苏俊醉酒?难不成是因为袒护长子?
还真不是,理由也比较简单。
那是因为两父子之间是有很深的矛盾和误解的,苏俊也想跟随苏万鹏走仕途,苏万鹏是同意了,但是却
从未提拔过苏俊,甚至有时候还打压苏俊,故意把高升的机会让给旁人。
这让苏俊无法理解,心中自然就有闷气了。
当然了,苏万鹏也一直没解释过,这其中因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两父子之间的关系不太和睦。
从此事中就可以看出苏俊为何勾结阉党,为了活命和荣华富贵是一方面,其中肯定也有对苏万鹏不满的因素在。
京城,迎春楼门口处。
“你们两人在这里等我,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离开,我去去就回。”苏俊面色红润,满嘴酒气的跟侍卫嘱咐了一句后跨进了迎春楼。
走进迎春楼后苏俊好似变了个人是的,突然精神了不少,步伐也变的稳健,走起路来都带风,很有气势,像极了戎马半生的苏万鹏。
“久等了吧王公公。”苏俊进屋后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随即便径直的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被称之为王公公的人在京城也是大有来头的,是魏
忠贤的贴身人,虽然没有什么实职可手中是握着实权的,在常人眼中,他代表的就是魏忠贤。
“咱家也是才到,这天热啊!弄的咱家心里也跟着燥了起来。”王公公撇了一眼苏俊,随即话里有话的点了苏俊一句。
苏俊低头闷了口酒,豪放的一擦嘴巴,扭头看向王公公说道:“魏厂督要我做的事不是不能做,可我能得到什么?银子吗?我也不缺银子用啊!”
“那依照苏公子的意思是…”王公公拉着长音,面漏笑意的看向苏俊,与其对视。
苏俊沉默半晌,转了转眼睛后咬牙说道:“我爹看不出天下大势,但是我苏俊能看出来,我愿意辅佐厂督,共创大明盛世,我要的不多,子承父业而已,希望厂督能成全我。”
“哦…苏公子兵部尚书一职需要…”王公公一愣,身子都略微一颤,显然么想到苏俊会这么狠,竟然想除掉自己的父亲取而代之。
“多说无益,麻烦王公公把我的话转告给魏厂督,
下月初一我还在这里等您。”
“留步留步,厂督还有几件要事想让咱家询问呢!”
“留步啊苏公子。”
苏俊呵呵一笑,摆着手,再次变成了“醉鬼”,左摇右晃的离开了迎春楼,完全不理会王公公的话,就跟没听见是的。
屋内。
王公公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也毫无食欲,魏忠贤让他办的事,他才办好了一半,如今正愁着怎么回去跟魏忠贤交差呢。
这时隔壁跑来一眉清目秀的男子,趴在王公公耳边轻语道:“苏俊走了。”
“咱家知道,是他想走,那我怎么留得住啊!”王公公掐着烟花指长叹一口气:“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可这老虎崽子饿急了呢,哎…这都什么事啊!”
“王公公您宽心,以小人看,苏俊不过是说说而已,兵部尚书那是二品大员,掌管天下军需军务,还能
调动兵马,他苏俊扛不起来。”清秀男子见王公公愁眉不减继续补充道:“再者说了,父子情深啊…这苏俊摆明是想让厂督多给他些好处,只是手段而已。”
王公公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走到窗口处,看向天边黑云。
“…你知道庙堂上什么事是最愁人的吗?”王公公指着天说道:“二十岁,在等爹有病,三十岁,在等爹瘫痪,但四十岁的时候,一抬头却发现,自己亲爹比自己活的都硬实!你说,遇到这种情况,可怎么办,?” ”
清秀男子皱着眉陷入了沉思没回话。
“苏俊暗中联系我们已有三年了,可他想做这件事准备了多少年谁说的好?前些日子他亲妹夫撞破了我和他见面的事,他都痛下杀手呢,这杀了一个就不在乎多杀第二个,如今箭在弦上,杀与不杀,都由不得他了。”
“您是说厂督会答应他的要求?”清秀男子情绪略微有些激动的反问了一句。
“苏万鹏掌管河北境内的数万精兵,其名义是方便支援辽东防线,可实则呢?这是在监视厂督,庇护东林党,所以苏万鹏必须除掉。”王公公勉强的笑了笑,脸上的皱纹突显,样子看着让人无比厌恶:“都泥足深陷了,厂督别无选择,肯定会答应苏俊的。”
话音落,布满乌云的黑夜突然电闪雷鸣,倾盆大雨顺势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