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场,三栋大楼之一的医院,四楼左侧第一间,房间里陆蓝紫正在教大家如何使用机器。操作完成后,拿到片子,她教大家观察,“看到没?这脚趾的地方已经扭断,需要将它拉直固定。”
几位年纪比她还大的郎中正囧囧有神盯着这片子,竟能把骨头照得清清楚楚,这机子真是神了。
陆蓝紫让他们观察,而后吩咐助理云李柔(本名柔儿),“她的体重已经达标,明天就可以手术。让其余人也做好准备。”
云李柔(柔儿)刚开始是在税务局当会计,但因为陆蓝紫需要秘书,就将她调到身边。
云李柔点头记下,告诉陆蓝紫半个小时后还要见李刘昭。
李刘昭主持全县分家事宜。
李刘昭是女兵连的连长,平时负责城防,但是隶目们手头工作太忙,分家工作庞大,实在抽不出人手。陆蓝紫就命李刘昭调一半兵士负责此事,至于城防则交由她的副手张甄晓(甄小巧)负责。
一行人参着自行车缓回县城。
李刘昭急急忙忙带着文件到会议室,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就是刚从乡下回来。
陆蓝紫示意云李柔给她倒杯水,让她松快松快。
李刘昭端着水杯啜了一小口,而后将文件递给陆蓝紫,嘴上汇报进展,“九成百姓都分了家。还有富农和地主没有行动。我们正在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富农多少都接受了提议,但是地主收效甚微。”
陆蓝紫也猜到了。这个政策对百姓是有利无害的,但是对地主却是灭顶之灾,让他们只靠佃田就能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没了。也难怪他们不乐意。
“你可想好了对策?”
李刘昭张了张嘴,好半天才道,“县长,这次恐怕只能动粗了。”
这是想要用武力镇压,陆蓝紫向来是温和的,不愿意用武力手段,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先动手了理就亏了,她沉吟片刻道,“能别动粗就别动粗。好好跟他们讲其中的道理。要是他们还不愿意佃田,那就釜底抽薪。”
李刘昭一直在进步,对成语已经能够熟练应用,县长稍微一颠簸,她就明白了用意,双腿并拢,脚尖碰地,敬了个军礼,响亮应了声“是!”
半月前,李家村的族长,也是李家村最大的地主。因为占着长子嫡孙的关系,这些年他一直牢牢握住李家村的大权。族里活不下去的人家,田地都是卖给他。
看着大儿子从县城送来的报纸,他眼眸加深。
他大儿子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原本打算好好读几年书,到时候考个举人功名。可是流水县被陆蓝紫这个反贼占领,他儿子反倒没了科考机会(科举要县衙开身份文书证明身份)。
他几经思量最终让儿子入城读反贼的书,想看看能不能受到启发,说不定哪天能够立功。
李承祖看着父亲,“爹,这女贼寇是想借着换田分家瓦解宗族力量。她给百姓分田是要把族人打散重组。这是数典忘祖之举,不得不防啊。”
李族长看着这则分家令,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不能吧?这上面也没说啊?”
“爹,你信我,这上面没有明写,但就是这个意思”李承祖见父亲不信,他还将打探来的消息告诉父亲,“听说分家后,得到的田地要是多于原有田地,原来的田地会自动收回。这不是坑人吗?她给的百姓田地不能买卖,所有权是属于官府的。但是收回的田地却是祖祖辈辈都是属于我们自己的。她也就是欺负不识数的百姓,可骗不了我。”
李族长大惊,“那咱们家这种情况怎么说?”
“多出的部分县衙会照价购买。不卖还不行。这女贼寇霸道至极。”李承祖是儒生,信奉的是儒家男尊女卑治国那套。县衙都是女流当家,牝鸡司晨,不外如是。
李族长听了也觉得事情不容小觑,立刻写帖子约其余几位老兄弟共同商量对策。
这些人都是流水县的地主。田产不比李族长少。估计他们在家也都急疯了。众人拾柴火焰高,聚在一块想个好法子。
不多时,十几位地主被请过来。
这些地主以前在流水县根本排不上号。自打孔家以及一些小吏家庭倒台,显出他们的富贵。
到了李家,闲杂人等被退下。
周地主性子急,坐下来就开问,“诸位怎么办?今早那女兵又来了,手里还拿着刀,越来越不好敷衍了,恐怕拖不了了。”
自打分家分田政策颁布,周家村的男女老少就跟疯了似的。地里的草也不拔了,鸡也不喂了,一大清早就去县衙排队。生怕好田被别人选走了。
回来后,他们还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每个分完家的村民都会在县城商铺买东西。那盐只有20文一斤,糖更是便宜很令人发笑。还有各种新式农具,不仅好用,价格还便宜,连以前的一成都不用。
现在倒显得他们家是另类。
周地主刚说完,立刻引起王地主共鸣,“你是被她吓,我是被威胁。那女兵说了,如果不接受分地,很有可能会给我们断高产种子。”
“断种子倒还好说。大不了咱们自己种回以前的种子。我担心咱们没有佃户。我不知道你们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