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守岁”的愿望最终没有实现。
看完烟花没多久,华棂就挂了电话,对再次震动的手机视而不见。
肖何:【守岁的人呢?】
肖何:【接电话。】
肖何:【?】
……
华棂看了眼,打字:【我又没答应。】
点击发送后,也不等对面回复,倒头就睡。
看着又失去音信的对话框,肖何神奇地发现,自己对于时不时就要遭受冷暴力这件事情接受良好,已经习惯了。
主要是,不习惯又能怎么样?你气八百遍,那边照样该干嘛干嘛。想想岂不是更气?
他还发现,华棂这个人吃软不吃硬。比如自己现在要是拨电话过去质问,她必然无视到底。但他要是厚着脸皮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说不定对方还给个面子。
深觉找到窍门的肖何,次日一早又拨通电话。
大年初一,华棂被微信铃声吵醒,动作先于意识,按下接听键。
“还在睡?”画面出现肖何的脸,他今天收拾得挺精神,不像个早起困难户的样子。
妞妞坐在他腿上,不知道在哪里学的,乐呵呵地拱手,“姐姐,新年好!恭喜发财!”
华棂睡意尚未散去,眼底带着惺忪困倦,“新年好。”
肖何捏了捏妞妞的脸,“重说,你叫我舅舅,怎么叫她姐姐,我俩岂不是差辈儿了。”
妞妞抬头:“差辈是什么意思?”
肖何:“把我说老了的意思。”
妞妞善解人意:“舅舅,你当哥哥呗。”
肖何气笑了,“谢谢你,让我给你当哥,给我姐当儿子是吧?”
他指了指屏幕,“你就不能叫她阿姨?这样我俩就同辈了。”
“不。”妞妞很有自己的想法,认真摇头,“就是姐姐!”
妞妞两岁半,最近因为玩摇摇车,把“爸爸的爸爸是爷爷”这种顺口溜记得倍儿熟,她对着图书看,发现年轻漂亮的都是姐姐,所以华棂就得是姐姐。
“……”肖何讲不通道理,“行了,交给你一个任务,去叫你小姨起床,让她陪你玩。”
“嗯!”妞妞脾气很好,一点都不知道舅舅在踢皮球,只觉得自己被委以重任,高高兴兴地走了。
屏幕里,华棂只露出小半张脸,应该是侧躺着,把手机搁在枕头边。
也许是带着困意,眨眼频率很低。听着一大一小的对话,竟也没觉得聒噪。
肖何就这么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
华棂像是又睡着了,散落的头发遮住脸,浅浅的呼吸声透过手机传至另一端。
“还有事吗?”她闭着眼,突然问。
肖何唇角微勾:“大年初一你有什么安排?”
还能怎么?照样吃饭看书发呆呗。
华棂:“没安排。”
肖何正要说什么,妞妞又从外面跑了回来:“舅舅!我的新年礼物呢?“
肖何低头:“你小姨又说了什么乱七八糟?”
妞妞睁着大眼睛,伸出手:“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小孩穿了件大红色对襟小褂子,年画娃娃似的。肖何捏捏她的脸,摸出一个红包,“拿去。”
“谢谢舅舅!”妞妞也不认得钱,光有个红包就乐得不行,屁颠屁颠走了。
手机搁在支架上,屏幕那边,华棂已经起床收拾好了,镜头对着天花板,只听到些微动静。
知道她在听,肖何忽然说:“华老师,恭喜发财。”
那边传来冷淡的声音,“嗯,但没有红包。”
肖何轻笑,“我倒给你红包。”
搁在窗台的手机突然“叮咚”一声,华棂拿着看了一眼,点开短信,是银行账户收到一笔款,余额多了一串零。
她的目光停顿片刻,旋即移开,继续做饭。
“好了,我下楼有点事,回见。”背景音是有人在叫他。
肖何挂了电话,刚下楼就看见一辆越野开进院子。
车子滴滴两声,窗户降落,戴着墨镜的女人面孔一出现,警卫员就上前帮忙把栏杆降下。
“砚瑾姐,回来了?”
肖砚瑾笑着打招呼,“小张,今年没回去过年?”
警卫员小张乐呵呵:“正好今年我值班,我妈跟我媳妇来看我了。”
“挺好的,改天带你家里人过来玩。”
肖砚瑾刚把车停稳,脚还踏出车门,妞妞就像小炮弹似的冲了过来!
“妈妈,我好想你。”
单手抱起女儿,肖砚瑾在她脸颊两边亲了两口,“我也想你,我也想妞妞。在家乖不乖,听没听太爷爷的话?”
“乖!”妞妞自信抬头,又献宝似的掏出红包,“妈妈你看,这是舅舅给我的。”
说话间,肖何已经下楼,径自帮她把箱子从后备箱拎出来。
“哪个舅舅?”肖砚瑾潇洒地把行李丢下,抱着妞妞进屋,“你那个狼心狗肺跑远不回家的舅舅吗?”
肖何拎着箱子跟在后面,“催我回来的,自己大年初一才到家。”
“那是你老实。”肖砚瑾头也不回,八厘米的高跟踩出清脆的声响,“你要阳奉阴违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