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苇连续五天没有回家。
这期间聂思凡给他发消息,打电话,无一不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可他们的感情需要一个结局。
敏锐如他,不会察觉不到她的变化。面对犯罪分子从不退缩的刑警宋苇,第一次在感情上懦弱得不像话。
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他只是不愿面对。
聂思凡不介意做个恶人,戳破虚伪的和平。
在这场三个人的情爱游戏里,她确实是彻头彻尾的坏人——罔顾规则,随意破坏,欺骗了一个,又捉弄另一个,把三个人原本安稳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打雷。”
入夜,宋萸去阳台关窗,探头看了眼窗外。
天已经全黑,但仍能看见乌云堆叠,空气中静得没有一丝风。天空也在积蓄力量,只待某一刻全然释放。
无人应话。
宋萸扭过头,看见躺在沙发上发呆的女人,眼眸柔和下来。
聂思凡两腿交叠搭在茶几上,脑袋枕着靠背,整张脸向上仰起,直直盯着天花板的枝形吊灯。
她想着什么,想出了神,连手中香烟一路燃到指尖都未曾注意。
那些不堪其扰的难题明明都解决了。
《江市晚报》辞退吴铭,恶意诋毁她的报道被撤文,卢婧也辞掉画室工作,不声不响地从她世界里消失。
聂思凡却感觉这只是冰山一角。
直到现在,她周围的海水仿佛被全部抽干,海面下的冰山轰然浮出水面,水花四溅,她在这座庞然巨物面前无比渺小。
指间突然灼痛。
聂思凡回神,感觉手里一空。宋萸夺走她的烟,咬到嘴里猛吸一口。
掐灭烟蒂,他站在吊灯下,徐徐吐出烟雾。
“还在等宋苇?”
宋萸说话时微眯起眼,逆着灯光,神情难辨。
这话里多少有几分不高兴。
聂思凡心头一动,对宋萸招手,“过来。”
他往常是决不会乖乖过来的。
但今天不知怎的,他迈开大步走到她面前,曲着两条长腿,没有坐下沙发,而是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软毯上。
宋萸手肘搭在弯曲的膝盖上,仰面看着她。
棱角分明的脸在灯下柔和缱绻,额前短发也镀上浅浅光辉。
“今天怎么这么乖。”看他这幅模样,聂思凡生出几分爱怜,抬手轻抚他高挺的眉弓,接下来是单薄的眼皮。
宋萸随她动作微眨眼睛,轻声说,“宋苇回来之前,你这颗心是放不下来的。”
“我已经想通了,总得跟他做个了断。”聂思凡手向下,指腹滑过宋萸干涩的嘴唇,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揉捏,软痛阵阵。
“他不是我爱的那个人。”
而那个人近在眼前。
想吻宋萸。
比任何时候都想吻他,用她的唇濡湿他的。
她低下头,黑发顺脸颊垂落,扫在宋萸肩窝,却在两人只有一拳之隔的地方停下。
宋萸嘴唇微张,但没有等来一个吻。
他也察觉到什么,郁郁地一笑,低声说,“我还有几套卷子要做,先回房。”
“……嗯。”
聂思凡轻咳一声,把发丝捋到耳后,坐直身体。
两人保持着一种默契,从不在这个家里有过多肢体接触。
即使宋苇不在,这个家也处处烙着他的痕迹。
宋萸心中的天平无时不在倾斜,动摇。
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
一边是道德,一边是欲望。
一边是她,一边是她之外的整个世界。
趁哥哥不在的时候,在哥哥的家里吻她,这种行为无论怎么看都是鸠占鹊巢。
名不正言不顺。
他无法忍受只能悄悄爱她了。
“晚上打雷如果吓到了,就敲墙壁喊我。”
回房前,宋萸转首看她最后一眼。
聂思凡对上他视线,苍白小巧的脸上绽开一抹笑。她轻轻点头。
最近,宋萸常有一种错觉。
这个年长他十岁的女人看似冷静强大,内里其实还是个脆弱小女孩。她只是被命运提前催成了蛾,却没有咬断茧丝的力量。
而他想帮她撕掉那层茧,看她变成蝴蝶。
半夜下起了大雨,天空像裂了个口子,豆大雨点砸在窗户上,响声震耳。
聂思凡睡梦中忽然打了个激灵。
她猛地惊醒,恰好一道白光闪电劈进卧室,窗帘大开,一张人脸在她眼前倏然出现。
“啊——”
聂思凡尖叫一秒便紧捂住嘴,把被子飞快拉过头顶,缩成一团发抖。
闪电过后,卧室恢复黑暗。
那人没有说话。
等了几秒,聂思凡把被子下拉,露出一双眼睛,试探喊了声。
“……阿萸?”
厉风拂面,她眼前咻地黑了。
“我就知道是你!”
男人嘶吼着扑上来,聂思凡脖子一紧。
号叫声卡在喉口,一口气逆冲不上来也顺不下去,连呼吸都止住,逼得她满脸通红。
她被压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