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老婆心疼我啊,做这么多菜!”
宋苇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一摘警帽,就跑到餐桌边亲了口聂思凡。
她别开脸,很嫌弃地笑,“洗手去!一股烟味。”
她手上拿了两双筷子,一双放到宋苇碗边。
宋苇甩着湿手过来,拉椅子坐下,感叹一番。
“酸菜鱼,粉蒸排骨,红烧肉,全是耗时耗力的菜啊!”
他又抬头看聂思凡,“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聂思凡盛好饭递给他,“不是什么重要日子,但如果非要说特别……”
她坐下后,笑了笑。
“难得我们两个一起吃晚餐。”
这话可以有两种解读。
一种是餐桌上少了宋萸这个电灯泡。另一种是宋苇忙于公务,已经很久没在家吃晚饭。
但很显然,宋苇想的是前一种。
他挑了筷子肉品尝,点头说,“确实难得就我们两个。思凡,你去开瓶酒过来,我们喝一杯。”
聂思凡从酒柜取了白酒,她给宋苇斟了一盅酒,自己又从冰箱拿一瓶罐装啤酒,说,“我喝这个。”
两人边吃边喝,宋苇被酒熏得微红,他看着聂思凡,眼睛眨了眨。
“想起个事。”
“什么。”
“宋萸今天跟我说……”
宋苇说着仰头喝口酒。
聂思凡筷子停在排骨的盘子边沿,没动。
“他说什么了。”
“他说啊……”
辛辣的白酒流入喉管,宋苇五官扭曲一下,等平复下来,他才慢悠悠道,“我弟说啊,叫你以后不用送他上学,放学也不用接,他自己回来。”
“哦。”
聂思凡缩回筷子,转去夹了根白菜,慢条斯理吃着。
“这小子最近有点奇怪。”宋苇给自己继续倒酒,又是满满一杯。
聂思凡瞟他一眼,“差不多得了。”
“他最近这么老实,我是没想到的。”
宋苇接着自己的话题说,“还以为我这个当大哥的管不住他呢。”
“嗳思凡,我上周加班不在家,你俩处的怎么样,一直没听你跟我聊。”
聂思凡嚼完嘴里的东西,淡淡说,“还行。”
宋苇笑,“没了?”
“没了。”
“老爷子退休这几年光顾着浪,没怎么管宋萸,这孩子其实挺聪明的,但就是心思不在学习上。”
宋苇两边腮帮子动了动,像在嚼什么主意。
聂思凡没接话,小口吃着米饭。
过一会宋苇才说,“思凡,我想吧……你每天就上一节油画课,空闲还挺多的。”
她淡然抬眼,与宋苇对视。
“想让我给你弟做家教,是吧。”
“正好你俩都是文科生嘛。”
宋苇见聂思凡不太感冒,羞赧一笑,两边颧骨都染上红晕。
“我先说明,只是征求你意见啊,你不想做也没关系,跟我直说就行。”
“宋萸能不能考上大学,对你很重要吗。”
“……话不能这么说。”
宋苇皱了下眉,眉心又慢慢展开,“我还不是为了老爷子。医生说,就算是最乐观的情况,老爷子最多再拖一年。”
聂思凡静静听着。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宋苇又一仰头,玻璃酒盅快要见底,“老爷子一走,我在这世上就宋萸一个亲人了,平时我俩再怎么互不待见,也是亲兄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孩子走歪了。”
他说完掐了掐眼角。
话到这份上,聂思凡还能说什么。
她仰头喝光一整罐啤酒,把空易拉罐往桌上重重一放,双眼像蒙上水雾样迷离。
“你说的啊宋苇。”
整瓶酒下肚,聂思凡胸口热了,眸子也烈了。
宋苇看着她,“嗯。”
她声音大了很多。
“我帮你弟,最后帮出什么后果,我概不负责,你说的!”
宋苇也一干而尽,拍拍胸脯。
“我说的,我对我女人亲口说的,出了什么后果都算我头上!”
他说完这番话,放松下来,摸起打火机就点了根烟。
有烟,有酒,有老婆。
人生至此,还有何求?
宋苇吐了口烟,朝聂思凡扬下巴,“来一根?”
“我早戒了。”
“哦?”宋苇坏笑。
聂思凡见饭吃得差不多了,起身收拾碗筷。
她看宋苇一眼,他已经舒服得满脸通红,就差把脚跷上饭桌了。
聂思凡手指叩桌。
“最后一个问题。”
宋苇叼烟看她,“你说。”
“什么时候开始给你弟补习?”
“下周吧。”宋苇挠了挠脸,“他这周月考完出了成绩,你再跟他针对性补课。”
聂思凡抿抿嘴,转身进厨房。
未来几天,生活平铺直叙。
不用接送宋萸之后,宋苇也说不在家吃早餐,聂思凡每天可以睡到七点多。
她醒来后,家里很静很空,两个男人都出门了。
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