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说自己还能吃下。却被男人伸过来的手打断,只能看着对方将剩下的饭菜三两口吃完。
佐野真一郎想到他见到眼前人第一眼的样子。
也是这样弱小的样子,蹲在黑暗的地方,路过能听到对方肚子的叫声。
她抬起头。
真一郎看到那眼睛,只感觉心里蓦地一沉,那点同情变成了秤砣,沉甸甸压住他的思绪,他的好心,变成某种深沉、阴郁的东西。
而现在。
房间安静得只能听到碗放在桌面的轻响。
亚子局促不安地坐在凳子上,只觉得脑袋成了一团浆糊。
先前被捡到,被粗暴对待的经历好像被心照不宣地遗忘了,她没有办法分辨眼前人的真心或假意,只能忐忑地站在不属于自己的屋子,寄希望谁能好心向自己解释情况。
她听到男人在问她的名字,她诶了一声,慌张告诉对方自己叫东山亚子,问到家在哪里,父母在何处又踌躇,说不出半个字,只觉得脑门上的热气一股脑往眼眶上涌。
“我叫佐野真一郎。”
男人告诉亚子自己的名字,但并未像旁的好心人一般说些宽慰她的话,告诉她别担心。只是看着她默默发抖掉眼泪。
他那双眼睛是罕见的纯黑色。与亚子看起来无辜的浅棕红色的瞳仁不同,黑色能吸收大部分的色彩。在没有开灯的房间中更是反射不出一丝光亮,只有幽幽的暗,看起来深不可测,摸不透想法,这点在佐野真一郎面无表情的时候更加明显。
“是不想说吗?”
“不、呜呜不是……”
亚子害怕成年男性,更何况是现在看起来动怒的佐野真一郎。
她怕得脚肚都在抖,下一秒,就被眼前明显不太对劲的男人推到地面。
那双手掐住亚子的脖子。
从一开始只是限制亚子挣扎的力气逐渐增大到按住她的喉管。
亚子被吓得涕泗横流。因为气管被压迫,她只能发出几句哭泣的气音,她用指甲抠住施暴的手,眼泪和嘴角的唾液一起流下,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身后碗筷掉在地面摔碎,发出清脆的巨响。
屋外的寂静持续一瞬,接着便是门开的声音,脚步声从远到近,从轻到重,慢慢往这方无声的较量中来。
“啊、啊……呜呜呜、啊……”
胸腔的心脏跳得快要飞出,亚子的脸涨得通红。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好心收留自己的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是习以为常地哭泣,并强烈渴求着活下去。不论眼前人是否被操控或是出于本能想要杀死自己。
她一只手慢慢摸向后腰。亚子仍在犹豫着。
她的指甲抠挖在男人的手背,留下道道红痕,却没看到男人有丝毫的皱眉。
她在泪眼朦胧中朝上望,只看到那双黑黝黝的双眼。在窗外模糊的月光照耀下,隐约反射出深邃的圈。
下一秒,男人飞出去撞在墙壁上。
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与呼喊声,单薄的房门被砰地一声踹开反弹发出巨响。
门外的两人飞快跑入,只看到狼藉的房间和打开的窗户,在纷飞的窗帘后,是倒在床上意识全无的佐野真一郎。
“大哥!”
“真一郎!”
黄头发的男孩飞快跑过去,啪啪对着自己大哥脸上就是两巴掌。
佐野真一郎伴随着两个巴掌印在床上悠悠转醒,一抬眼看到自己的弟弟妹妹大半夜站在床头,吓得蹦了起来。
“呜啊啊啊啊啊——!”
三人撞在一起。
万次郎气得又给了自己的大哥一脚。
在把被刚刚的声音吵醒,不断询问着大哥是否有事的艾玛哄回去继续睡觉后,万次郎一屁股坐在他大哥的床边,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真一郎。”
“给我老实叫大哥。”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你到底怎么了。之前也是,最近一段时间也是,到底……”
并不关心大哥的转移话题,佐野万次郎将这段时间对方怪异的表现一股脑抒发而出。
他也对近来家人不经意的转变感到不安。那是种风雨欲来的气息,像是会将周围的一切缓慢的卷入其中。
他迫切希望从尊敬的大哥那里得到一丝安慰。
室内陷入寂静。
兄弟二人坐在床沿。沉默了一会儿,佐野真一郎把头抬了起来,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
他伸出手去揉了揉脸色略带别扭的弟弟,
“什么事都没有,好了好了,快去睡吧。大哥还在这里。”
他推攘着还想说些什么的万次郎,难得给他送到房间,亲自给对方盖上安抚的小毯子,看着他睡去了。
回到房间,他收拾了一番地面的碎碗。窗户仍旧门洞打开。
他走到窗边,就着月光在昏暗的室内抽出烟,叼到嘴边。
手里的打火机在黑夜中摩擦出火星。
咔嚓
咔嚓、
他回想起不知名少女含泪的眼,小巧的痣,她被压在身下时哭得惨兮兮的脸,还有手腕青紫的淤痕。
咔嚓。
伴随火星到来的是迟来的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