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音,我不回家了。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我在心里说出来了这样一句话。
一句令所有人都会失望,包括我自己也隐含在内的话。
哪怕再晚个2秒钟,我可能都会丧失说出这句话的勇气,对自己此刻的想法产生极大的后悔和耻辱,但是大脑摆脱茫然状态,第一时间找回些许思绪的那一瞬间,我率先想到的却是这个念头。
找回了一点身上的力气,面无表情地抬脚走向不远处的两个人,没有触感的左脚就像自己的内心一样,感觉不到任何的实感,我从怀里翻出自己为织田作之助绘制的画像,稍微趴到地上,试图在他的画像旁边书写着什么。
【活过来】
——没有反应。
【子弹的伤口愈合】
——没有反应。
【灵魂重新回到身体里,站起来。】
——没有反应。
金色的异能力光芒一次次的亮起来,又一次次的灭下去,失控的鼻血不断从鼻孔里流出来,耳朵在耳鸣,衰竭的心脏像搅在一起一样疼痛。
我试图站起来,推了一把黑发少年纤瘦单薄的肩膀,把他赶得远了一点,埋下头继续在画像上书写字迹。
【复活】
【复活】
【复活】【复活】【复活】【复活】………没有任何用处,无论写了多少遍都没有效果,胸腔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却只咳出了些许鲜红的血液。
手中的画像几乎要被写满,本就因为折叠起来而留下痕迹的纸张皱巴巴的,鼻子里的血珠顺着脸颊掉到纸面上,晕染出了一朵鲜艳的红色血花。
已经不行了,这个不管用。
我把画像撇到一边,从怀里翻出自己的自画像,垂下来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地看向画中的自己。
这张最高杰作的自画像利用次数不多,治愈心脏、长出左小腿、隐身……目前没有超过5次。
因为真实度越高的画像,也就意味着异能力的消耗越大,我非常清晰的知道自己今天使用的异能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地步、残破不堪的心脏像被钢丝栓紧一样,岌岌可危地吊在即将被冲破的缰绳边缘。
【把我的生命力,全部转给织田作之助。】
写出这样的字迹之后,我核对着字迹,面无表情地想要发动异能力
我不回家了,也就意味着自己放弃了继续生存在这个世界的动力,放弃了我至今坚持到现在的信念。
“啪嗒——”
很可惜,金色的蝴蝶刚有出现的迹象,自己的手背就被用力拍开,手里紧紧握着的圆珠笔被拍得力猛地甩了出去,摔在地上滚了至少2米远。
我的手腕被攥住,而握住自己胳膊的那只宽大的手掌力气非常大,五指抓得也非常紧,手掌的主人——有着蓬松刘海的黑发少年静默地盯着我,淡淡地吐出了几个字。
“别做无用的傻事。”
……
我写的是中文,他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
虽然很想这样开口怼对方,我张了张嘴,但是无论怎么样都张不了口,只是有点茫然地回望站在自己面前的太宰治。
下一秒,攥住自己的手掌稍微用力,黑发少年站起了身,猝不及防地往后一拽,我被拉着手臂无意识向前踉跄,不可避免地扑到他的怀里。
后脑勺被同样冰凉、却宽大了不少的手掌盖住,少年纤细的身板意外的充斥着肌肉和爆发力,一直以来都很不着调的轻柔性格与瘦弱身躯,此时竟然令人感到了一丝说不出的、诡异的安心感。
与此同时,脑子里传来了同仇敌忾的声音,某个很久之前才露过面的神秘音无语道:“就是说啊!”
“你写的什么东西,赵娇娇,认真的吗?真放弃了一切可都白费了。”
“哦。”
不知所谓地埋在太宰治的怀里,我的内心带着些许没反应过来的茫然,根本懒的去思考神秘音的话,只是很随意地说道:“白费就白费吧,无所谓了。”
“……别说气话了,你已经坚持到现在了,和你说出来的话相反,我们检测到你现在想要回家的情绪很激烈,数值在前所未有地飙升。”
“不过你这家伙确实快要做到了。”
神秘音难得没有讽刺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很没辙地说道:“哎,我们也不是魔鬼。”
“这个世界判定织田作之助是必须死亡的,你懂不?我们把你塞进来已经够钻空子了,再去救一个灵魂,说不过去啊。”
“这样吧,如果你成功回家,我们就帮你把织田作之助弄回来。”
什么?
我惊诧地想要抬起头,动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被太宰治按住了脑袋,这样的动作只是在他静谧且死寂的怀里挣扎了一下罢了。
而这一刻,我也猛然察觉到了什么。
轻轻环住自己的黑发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纤细、单薄,明明静静地站在那里,隐匿在灵魂深处的某种东西却同样在退缩、轻颤,紧跟其后的是冗长无波的平静。
“就是说。”神秘音的声音还在继续,头一次很耐心地开口解释道:“如果你成功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么你这具身体的生命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