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灯打不开,可走廊上照进来的光已经足够让她看到角落里躺着的一个人——
额头一个圆形伤口,表情还定格在睁大眼睛的惊讶上,看起来早就死透了。
这是之前坎贝尔派来寻找寄生者的执法队员。
那人还在屋里,可是在哪?
房间里乱七八糟堆满了杂物,到处都是藏身地。季星手中枪口瞄着屋内,留意着每一丝动静。
“柜子后面。”燕行归简短道,手中门板准确挡住上方的一发热线枪,人已经如同豹子一般扑了过去。
季星发现,燕行归说着要他掩护,可其实这里根本就没有他能插手的地方了。
燕行归的动作又快又猛。门板挡住一次射击后,她单手抄起门板,猛地扣在了那个还来不及转移地方的男人藏身之处。柜子的角落与门板形成一个三角形的空间,把那人死死卡在里面。燕行归面色不变,左手死死摁着门板,右手则握着合金小刀,猛地从三角形缝隙里刺进去,一捅,一搅,季星就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在最喊到高点的时候生生掐断了。
“别把人弄死了。说不定还有用。”季星提醒道,之前心里那点危险的预感也终于落到了实处——这人果然是个狠角色。
虽然之前已经看过她在宇宙里开机甲杀星盗,可用机甲战斗是不一样的。你看不到对方驾驶员的模样,很容易产生一种在玩机甲模拟游戏的不真实感。
可面对真人的时候却不是这样的。血、肌肤的触感、哀嚎尖叫……这些都会极大地刺激一个人的感官。刚上地面战场的士兵第一次接触血肉横飞的场面时很多会呕吐甚至晕倒,哪怕是上了几次战场的老兵,看着同类在自己手中丧命时也依然会产生排斥感。
可现在这女人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那甚至不是有意自我封闭的冷漠或者麻木,她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普通人刚打死了一只蚊子一样,轻描淡写地擦掉手上的血,还回头温和地向他解释。
“不会死的,只是受伤说不出话而已,放心,我有分寸。”
季星:“……”
她的手上还滴着血,把门板掀开扔到一边,另外一只手堪称粗暴地把里面只能小口抽冷气的人拎出来。她简单看了下他的伤口,扭头问季星:“你应该有治疗仪吧?先把他的伤口处理一下,免得真死了。”
“……有的。”
季星没想到自己也有碍事到只能站在一边当临时医疗兵的一天。
燕行归把那人捆得跟粽子似的,一只手掰着他的下巴看他的脸。
男人的眼睛茫然且混乱,像是无法聚焦一样看着前方。
“脑虫?”燕行归问。
那人嘴唇颤抖着,没有发出声音。
他的眼珠疯狂转动着,像是看到了什么他们看不到的东西。燕行归看他的样子,已经基本确定了八分。
脑虫会读取一个人的全部记忆,以便更好地控制这个人。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陷入了过去那些他本人可能都淡忘了的回忆里。
“不要靠近他。”燕行归警告季星,“他的头上如果出现了伤口,脑虫就会从那里钻出来,然后寄生到附近人的身上。你通知坎贝尔,让执法队带着束缚装置过来,防止他撞头自杀。”
说着,她自己也慢慢朝后退去,站在了距离那人最远的靠着之前那具执法队员尸体的墙边。
燕行归的手上还握着那把合金小刀,刚才她的动作有点太粗暴,手指上被划了一道一厘米的口子,她自己的血和执法队员的血混在一起缓慢滴下,就在血落到地上的时候,旁边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额头上的伤口处突然有东西动了动。
那一刹那燕行归感觉到了什么,她几乎是立刻想要离开站着的地方,可还是太晚了。一颗红色芝麻一样的东西猛地弹了起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燕行归手指的那道伤口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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