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2 / 2)

玉箫将粥搁在桌案上,温声说道。

沈荣身体不比从前,除了上早朝,他鲜少出门,闻言,他拿起汤匙尝了一口,“不错,技艺有所提升。”

“那便好,既然陛下喜欢,臣妾便日日洗手做羹。”

沈荣将批完的奏折扔到一边,眯着带笑意的眼睛看她,“和亲一事,朕已经下决定了。”

他这般说辞,秦玉箫并不意外,虽摸不透他的目的,但还是含糊不清地回应道:“那大邺,就能再安稳一阵子了。”

沈荣指尖敲打桌面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只听他缓缓说道:“你……难道就不好奇是何人吗?”

秦玉箫嫣然一笑,垂着视线收拾茶盏,“谁嫁过去,结果不都一样,何必刨根问底自找不痛快呢?”

她没看见沈荣什么神色,顿了一会儿,他才开口,“是长乐。”

“可惜啊,长乐才十二岁。”

她声音轻柔,眉心微蹙,模样哀婉。沈絮的命运与上一世一模一样,年纪小小便为家国大义被父亲嫁去的遥远寒冷的西北,直至沈荣死去,她也没有回到大邺来过,甚至没来过一封家书。

有传言道,在她嫁去的第一年,老匈奴王就死了,她又嫁给他的儿子。第二年,就思乡过度,郁郁而终。

宫里传言真假掺半,后来宫里人换了几轮,这个公主就被淡忘了。

“过一阵子,宫里要筛选新的宫女太监,你既已掌了六宫之权,这些也一并交由你分配管理。”

“是,臣妾遵旨。”

夜里又起风了,秦玉箫穿着里衣靠在榻上看书,烛光跳跃,晃得她眼疼,“蓝田,将窗子关紧些吧。”

待蓝田手刚搭在窗棂上,秦玉箫想到什么,忽然一怔,翻页的手也停下动作,看向窗户,“也不必关太紧了。”

她不知怎的,今日总是心神不宁,手中的书页过了许久才翻过去,想到如今宫里的事,手中的话本子竟也索然无味。

她从前心中几乎仅有她自己一人,然而说实话,那日在城楼上,在见到张浦的那一刻,她确实心生不忍,可有无可奈何,纵然她野心勃勃,可也身不由己,手下的权力还不足以她伸到岭南去。

“蓝田,我是不是变了。”

她几乎没经过思索,就茫然问出这一句话,话音刚落,她接着就后悔了。

蓝田垂眸,“姑娘,我从前的话,其实并不怎么准确,我自小跟随您长大,虽说您的行事风格与从前,甚至是与才入宫时大有不同,但我能看出来,您的初衷从未改变……恕奴婢多嘴。”

“无碍。”

屋内很静,蓝田的话尽数入耳。世间命运多桀,拉人一把这种事,她会以自己为主,再竭尽所能。

近几天谢凛忙着派军的事务,鲜少夜里找她。

重阳节前一日,贤妃来寻过她。一月不见,她人看着憔悴了不少,面色苍白,身形清瘦。贤妃坐了很久,来来回回就说了那么几句话,桌上摆着两杯茶,贤妃絮絮叨叨,一口没喝,秦玉箫她也没动,就双手交叠搁在身前,静静地听着。

贤妃说了很多,却一句不提要她保住沈絮留在长安的话。

秦玉箫一直注视着她,贤妃没有落泪,许是泪水早已干涸了。

“娘娘,我还是舍不得我的絮儿……”

贤妃硬生生憋着泪水看着她,一直到她走,都没有落下来。

重阳节一大早,宫里忙忙碌碌的,可惜不是忙节日,而是大公主的婚事,没人笑得出来。

秦玉箫从养心殿出来后,就去了长乐宫,她是贵妃,如今许多事宜都由她来主持打理。

长乐宫也死寂沉沉,轿辇刚停下,她抬眼就看到了守在宫门外的谢凛。

“微臣,见过贵妃娘娘。”

谢凛对她躬身行礼,神色不露破绽。她虚扶了他一把,接着说道:“谢大人这是……”

“娘娘。陛下命臣候在此处,送公主出嫁。”

他话落,秦玉箫微微颔首,“辛苦谢大人了。”

“不敢。”

话罢,秦玉箫提着裙摆走进长乐宫,宫内各处牌匾上系了大红花。她今天身着浅色裙子,发髻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颈,精致的脸不施粉黛,一如既往的冷淡神色。

一进门,就见一身着大红色嫁衣的女子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她的神色模糊不清,秦玉箫走近了些,唇瓣轻启道:“长乐。”

话音未落,沈絮转过身来,一张还略带稚嫩的巴掌小脸早已上了妆,朱唇一点,额间一抹红色花钿,明艳动人。

“宓娘娘。”沈絮对她行礼。

良久,秦玉箫注意到她看向自己身后的目光,眼中的最后一丝希冀消逝,目光黯淡下去。

她知道,沈絮实在寻贤妃的身影,可惜,沈荣怕贤妃失态乱了阵脚,不许她出宫。秦玉箫想了想,与蓝田耳语几句,蓝田颔首,随后转身就走。

“你母妃昨夜与我在一道,睡得晚了些,我已命人去催,莫急。”这句话,是对沈絮说的。

“多谢宓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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