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急匆匆回来,“姑娘,钟粹宫出事了,玉嫔娘娘封锁宫殿,说是有人加害于她……和皇嗣。”
秦玉箫沉思良久。
“林常在如何?”
“似乎是跪着呢,被训话了。”蓝田声音很轻,有些不忍。
“是非之地,我们走吧。”张疏雪统领六宫,肯定会来处理这些是非,她不能牵扯。
果然,她走了不久,张疏雪和沈荣就都到了。
趁着张疏雪离宫,她去了翊坤宫,刚到门口忽然想到太子沈秋此时应该在东宫,宋卿……
罢了。
秦玉箫果断转身离开。
这几天天空云彩很厚,边缘部分透过阳光来。宫里再度安静下来,生了是非,玉嫔也更加小心,闭宫不出。
那件事果然没有牵扯到她,也不知道最后是怎样处理的,反正林潇湘先前就被罚了一顿,有贤妃出面为她在沈荣面前作证求情,此时还在养伤。
最后是个胆大包天的答应,趁着端午宫中空旷,在钟粹宫主殿四方屋檐下挂了麝香荷包。
不曾想玉嫔未曾出宫,最后抓住了。
“陛下怎么处置她?”秦玉箫靠在榻上闭目养神。
“赐了杯毒酒,殁了。”
秦玉箫冷笑一声。
这样的答应,沈荣大概没见过几面吧,或许都不记得宫里有这么个人罢。
第二天晚上,体元殿来了个不速之客。
“谢凛,别装了。”
眼前人没穿太监的衣服,倒是一身黑衣,隐匿在黑暗里,此时无声地翻窗而入。
“我就说瞒不过娘娘的眼睛,周衡玉那厮……”
秦玉箫拉下遮住他面容的黑巾。
谢凛起身,“嘶——”
“你果然是受伤了,怎么回事?”
秦玉箫下意识搀扶他,谢凛整个人靠在她身上,她也顾不得去斥责他。
将谢凛扶到榻上。
“这又是周衡玉那厮跟你讲的?”
“不然?你从前虽然神出鬼没,倒也不像近日一面不见,不生疑才怪。”她倒了杯茶。
“就是啊,你我二人如此,不生疑才怪。”
她的手顿了顿,睫毛微颤。
“你什么意思?”
谢凛正衣冠,一脸神秘兮兮地看着她,“娘娘,我背上这伤,你可知是谁所赠?”
“有人能打你?是皇帝。”
“聪明。”谢凛深情松散,忽然又非常认真的样子,“有人告诉他,我肖想你啊,娘娘。”他声音低沉,语气轻柔,目光在她双眼及眉目间流连。
秦玉箫一时怔住。
谢凛等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她的回答,见她良久不语,撑着手隔开些距离,“开玩笑,怎么可能。”
“不过是失言了,皇帝罚我几下板子,叫我闭门思过几日罢了。”
他神情恹恹的,“还挺疼的你别说。”
秦玉箫不自在地眨了眨眼。
自己在可惜什么呢?若真是那样,沈荣不得把他打死了。
屋子里很安静,回想起她与谢凛相处的这些日子,他确实没大没小的,但也没做些过分的事。
年前在广陵那几个月,二人没说破之前,倒是相处规矩。说破后,他的真面目便显现出来了。
要说自己的心意……
也确实不一样了。
从前只是利用,后来是各其所需,现在呢?
会忍不住担心,不是什么时候,互相都成了彼此的依靠与牵挂。
现在她在宫中,其它嫔妃眼中,她较为盛宠。
更应该小心些才是。
“伤养得怎么样了?”她冷不丁开口道。
谢凛安稳下来,不再调侃一些,“翻窗没问题,明日上朝。”
“七月初,我长兄成亲,同工部尚书二姑娘。”她特地嘱咐,“到时候,我也会出宫回府一日。”
谢凛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秦兄同我说过,我会去。”
“那,那件事,有进展了吗?”
“没什么大的进展。”谢凛面色凝重,“臣该走了,娘娘,告退。”
她还没说什么,谢凛就翻窗而去,一瞬间的开窗,带进来些风,桌案上的烛焰晃了晃。屋子里又独留她一人。
谢凛三两下出了宫,他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沈荣那天告诉他,只要忠于他,就算是张贵妃也无妨,唯独不能是宓嫔娘娘。
他苦笑。
他面对沈荣,毫不心虚,面无表情地去领罚。
秦玉箫这几日格外疲惫,沐浴后便歇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