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来,秦骁就随永平侯一同上朝去了。
秦玉箫抱着猫坐在半躺在屏风后的美人榻上,“蓝田,把安神香撤了吧。”有些犯困了,才起来,她还穿着松松垮垮的里衣,舒了口气。
“是。”
蓝田奉命走进来,就见秦玉箫慵懒地撑着头,猫儿在她手底下安安静静地打着盹,秦玉箫眼上依旧蒙着殷红色的发带,发丝了了地搭在肩上。
“更衣吧。”她答应姐姐要去一趟酒楼的,此时可不能食言。
车夫候在门外,这辆马车是永平侯府女眷出府专用的,秦玉箫被蓝田扶着上车,靠在窗边,虽然看不见窗外的景色,但是吹吹风儿也是不错的,不一会鼻尖就有些泛红了。
朱雀大街这几日不如先前热闹了,秦玉箫看着新建成的酒楼,这酒楼是西域商贩建的,此时生意正火热,建筑也别有西域地区的风味。平顶很高,上圆下方形的木窗,三楼上有一个支撑的露台,窗角处挂着灯笼。
“姐姐。”秦玉箫堪堪扶着门框,想着,看不见可真麻烦!
“四妹妹,快进来。”秦玉竹没想到她病着还会来赴约,本来留下话头是没抱多大希望的。
秦玉箫顺着声音走过去,今天的她身上看不出一丝病态,脸上略施粉黛,嫣红色唇瓣,鼻尖被冷风吹得有些红,一件墨绿色云纹马面裙,外面披了一件鹅黄色的大氅,看上去颇为乖巧。
俩姐妹寒暄着,秦玉竹忽然想起什么,拉着她的手拍了拍。
“四妹妹如今快要二八了,也是个见过世面的大家闺秀,可有心仪之人?”
秦玉箫一愣,她从没想过这些劳什子心仪之人,什么待字闺中。但是她总不能说她想要进宫吧,老皇帝四十多岁了,那不是脑子有病?
“姐姐,我还未想好。”想了半天,吐了一句话。
“四妹妹可是想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听完这话,秦玉箫有将手抽回来的冲动,还是生生忍下了,唇角扯出一抹颇为牵强的笑。
“父亲母亲?”细细想来,这话里有话。
“父母亲有意为你指一个如意郎君,你看如何?若是不愿,我便回了去。”
秦玉箫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为她指婚?前世没有这件事啊,难道真的所有事的发展都变化了吗?
“姐姐且说。”秦玉竹如今已经同平阳小郡王订了亲,已是待嫁之身。
“是兵部尚书大人的嫡子,燕大统领,燕锦。”
秦玉箫听完之后如雷贯耳,且不说她愿不愿嫁,永平侯夫妇当真愿意让她下嫁?
“燕锦是禁军大统领,在宫里当值,我不放心他。”她要做的事必须要她离那个位置更近些才行,一个夫人的位置,就算是日后坐到了一品诰命夫人,那又有什么用呢?秦玉箫心里冷笑,想着弄明白。
“四妹妹心细如发,那咱可以换一个。”秦玉竹语气爽快。
依着秦玉箫侯府嫡女的身份,配京中大多数公子都绰绰有余。
“姐姐,亲事一事还是待我眼睛好了之后再议吧。”秦玉箫她现在这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怕是遇不上个真心郎君。
“也罢。”秦玉竹答应她,又笑盈盈地盯着她,“妹妹这三个月待的如何?”
秦玉箫自然看不见她此时“不怀好意”的脸色,便默认以为是真的在问她在观音山上的生活如何,顺口便答了,“事事顺心。”
二人又聊了些不搭边的,在她问出下一句前,秦玉箫主动绕开了话题。
“姐姐,你与我说说这酒楼吧。”
这一说起来就是滔滔不绝,秦玉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这座酒楼高大宏伟,比那宫墙都漂亮,楼顶雕刻着精美的鸟兽,夜间灯笼挂在窗角,里面的人啊能清清楚楚的看清街下走过的人,那三楼的露台,除夕夜那两日,会有公子饮酒作诗……”
姐妹俩絮絮叨叨说了一上午,过乐晌午,二人用完午膳后便相继离去。秦玉箫坐在马车里,冰凉的手搭在窗棂上,“蓝田,过两日便是上元节了吧?”
“姑娘,今日是立春,明日便是上元节了。”
竟然过得这么快,距离除夕那一夜已过去了半月的时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到上元节的烟花呢……
回到永平侯府,秦玉箫就听下人在议论今日府中发生的事,她定定地站在门口,没允许蓝田出声制止。
听到有关于秦骁卸职一事,秦玉箫才迈步走过,那几个丫鬟一见到她连忙跪地,秦玉箫经过他们时不急不缓地停下,就那么站了一会儿轻笑一声走开了。除了秦骁的事,她还想知道皇帝到底将谢千鹤如何了,秦玉箫经过长廊后没有拐弯,而是径直走进了南苑书房。
南苑是秦骁的独立住处,自打他弱冠后便腾了出来,本是个独立的院子,永平侯府财大气粗,秦臣钰命人打通了开了个小门。
她在所谓的门前站定后请守门的小厮去通禀,现下不知秦骁在不在。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小厮带人将她请了进去。
“四妹妹怎的来了?”秦骁放下手中的毛笔,将她引到一旁坐下。
“长兄,我想打听个事。”按理来说,朝堂之上的事情本不该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