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挽了挽袖口,习惯性将手垫到宁枝腰后,给她缓缓揉着。
他略低头,看眼宁枝手机,嗓音磁沉,“卫三跟你说了?”
卫浮了没怎么接触家族生意,为人少根筋。
晚上套他话,还自以为藏得很好。
宁枝听了,先还握着手机,这下索性放一旁,空出的那只手去握奚澜誉的,她轻声问,“你是不是担心我?”
这是句废话,但两人都知道这句话的含义。
奚澜誉握着宁枝的手紧了紧,看向她的目光愈加柔和。
但又有一点不加掩饰,浓烈到快要溢出来的恐惧。
就是恐惧。
因为有软肋,有在乎的人,便也会害怕。
爱使人拥有盔甲,也使人甘愿袒露柔软的内心。
奚澜誉指腹抚过宁枝面颊,情绪罕见外露,“是。”
奚澜誉前段时间,去体验了分娩仪。
他那样的体质,在上到十二级时,都会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冒冷汗……
而宁枝才那么瘦那么小一只,真到那天,她该有多疼?
奚澜誉从前不敢想象,可他现在真真切切体会到。
他知道有多难受,知道有多痛苦,知道在怎样的忍耐的极限,他怎么可能不焦虑,不担心?
他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生这个孩子。
宁枝很高兴他可以说出来,而不是自己承担这样的情绪。
她笑了笑,轻轻拉着奚澜誉的手,把他放到肚子上,她嗓音很柔,示意他摸,“奚澜誉,你不觉得,这是值得的吗?”
从决定要这个孩子开始,她会承受怎样的辛苦,她一直都是有准备的。
奚澜誉同宁枝对视,片刻后俯身。
他以绝对虔诚的姿态,臣服在她面前。
他亲吻宁枝的手腕,手背,柔软的指尖,最后,他的唇轻轻碰过宁枝那微隆的腹部。
就在这瞬间,宁枝神奇地感觉到有人踢了自己一下。
她眼睛亮了亮,惊讶出声,“老公,宝宝踢我!”
奚澜誉也感受到了,他笑了声,再次俯身。
奚澜誉整个掌心都覆在上面,他在隔空跟小家伙对话,嗓音低沉,像滚着沙砾,语气似威胁又似恳求,“小家伙,少折腾你妈妈,真有能耐,以后出来折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