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叶闭门修养了几日,耳上的伤扣了血痂子也就看不出来了。
至于郑煜珩伤了她的事,玖兰问起时她也只谎称是那孩子用弹弓擦伤的,好在玖兰不懂器刃,便就这么瞒了过去。她不想让人因这事揣测她和那位郑大人之间的关系,即便他们毫无干系。
门被人敲响了,随后是一个丫鬟的声音,“程姑娘,行李都已装好,马车已在门口,只待姑娘前去了。”
程叶虽那丫鬟往门口走去,只见一小方队已经就位,前是十来个骑兵,后是三十来个步兵,中间裹挟着至少七行弓箭手。前后兵力齐备,将中间的两辆宝车严密守护。
丫鬟引着程叶来到后一辆宝车,想来那前一辆坐着的是福安王了。
丫鬟将车帘子一掀,里面已坐着个人了。
“程姑娘,快上来。”
玖兰笑嘻嘻地向她招手,原来此行玖兰与她同乘,程叶心里倒是十分欢喜。
前往冀州路途遥远,队伍在途中休停了数十次这才来到冀州的远郊。
程叶从车窗往外望去,是成片光秃秃的田地,少部分地里的土有被翻新的痕迹,想来这附近是有人家的。
果然,往远处一瞧,隐约间能在旷野中看到一些从平地凸起的房屋。
又往里走了约莫两个时辰队伍才算是停了下来,不久程叶听到那城正对福安王的恭维声,没多会儿,便有人来掀帘子请她和玖兰下去。
程叶抬头一看,府额上赫然“城□□”三个大字。城正虽也管一座城,但与她父亲城主不一样。城正从上至下,从里至外全受朝廷管辖,而她父亲则不是。
程叶望四周瞧了眼,见那一身官服的吴城正身后站着两名衣着艳丽的女子,心中已猜测那便是城正的妻女了。
玖兰路过时也瞧了眼城正的女儿,约莫十五六七的年纪,低眉微垂首,是外人都喜欢的娴静模样。再看衣饰妆容,打扮的娇艳欲滴,也看得出是精心装饰过一番的。
只是,待福安王经过后,她便轻抬眼有意无意的瞟了几眼。
福安王上座,城正示意女儿端茶倒水。
“府上奴仆粗鄙,怕怠慢了王爷,小女名唤英雪,就让她为王爷斟茶吧。”
萧成策并未对此多言,那茶刚斟好,门外就突然传来一女子诉冤的声音。
“百田城城正夫人棒杀家中良妾,百田城城正包庇其妻,请王爷为臣女做主!请王爷为臣女做主!”
那女子声音悲愤,满声哭腔,想必心中定是藏了天大的冤屈。
吴城正眉头一皱,朝其夫人使了个眼色。
吴夫人忙起身道:“我家二女儿又犯癔病了,我去把张大夫叫过来瞧瞧……”
吴夫人向福安王致歉后这才退了下去。
萧成策不动声色,旁侧坐着的程叶虽想探个究竟,但这里她却没有说话的立场,遂也只能先按耐住自己的心。
吴夫人出来后瞪了那拉着吴二小姐的两个妇人,低声怒道:“没用的东西!这你都看管不住!好不快把她弄回房里去!”
那吴二小姐披麻戴孝,一身素白,见吴夫人出来了更是奋力要往大厅里冲,一边冲还一边喊冤,吓得吴夫人自己动手迅速捂住了她的嘴。
“动作还不快点儿!难道你们想挨板子吗?”
吴二小姐刚被拖着带了下去,吴大小姐吴英雪便走了出来。只见她侧身停在门口,随后又有两名女子也跨了出来。
吴英雪走至吴夫人跟前道:“母亲,我带二位姑娘去西厢房。”
吴夫人望向了玖兰和程叶,想到福安王此次私访只带了她二位女子,便自发以为玖兰和程叶是福安王的侍妾。
且两个姑娘的姿色又都比她女儿好上不少,她心里越发愁了起来——不知她女儿此次能否进入王府。
这吴大姑娘一路上的举止都还算是得体,只是总会有意无意地试探她二人与萧成策的关系,并没有想她二人口中套出些与福安王的好恶有关的消息。
程叶是看出来了,只是吴大姑娘想知道的东西她是真的了解不多,却难相助。
至于玖兰……
程叶几次望向旁边的玖兰,她全程笑着,看着温和至极,实际闭口不言。若是被吴大姑娘看中了,她也是为难地摇摇头。
吴英雪将两人引至西厢房后,交代了该交代的东西后便折返回去找吴夫人了。
吴夫人见女儿回来了,便拉至身边悄悄问道:“怎么样,可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吴英雪撇撇嘴道:“她二人闭嘴不言。”
吴夫人安慰道:“王府规矩严,你没给点好处,人家怎会冒着风险把王爷的喜好告知于你?”
吴英雪委屈道:“才不是。我看她二人不是王爷的侍妾就是丫鬟!若是王爷的侍妾,怕我进府抢了王爷的宠爱,自然不会告知我;若是丫鬟,怕也是想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更不会告之我了。”
吴夫人发愁般做在了凳子上,想了会儿道:“管她侍不侍妾、丫不丫鬟的,明儿个你带她们去吃酒,灌醉了再问总能问出些真话。”
次日,吴英雪过来西厢房邀她二人去乘船。
玖兰说听程叶的,她若想去,自己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