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跟着那三个劫匪一起被送进大牢了。
程叶望着面前这个满眼期许的男人,脑子中的一些信息缓慢对了上去。
程叶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宋安河啊。”
一瞬的窒息凝在他的面孔之下,他对她伸出手:“想起来就好……走吧,我送你回家。”
外面又下起了雪,宋家的马车停在另一家客栈,仆人去驱使了,宋安河站在程叶旁边为她撑着伞。
雪像柳絮一样飘落在她的鼻尖,半边化成了湿润的水渍,半边还留存着冰晶模样。
“别动,有雪。”
宋安河的声音很轻柔,想想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始终是这样的温声细语。
宋安河拭去程叶鼻尖上的雪渍,那是在寒凉之外的一抹微微暖意,触在鼻尖上一闪即逝。
“好了。”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程叶微微一怔,自己胡乱抹了下鼻子,慌乱道:“男女有别,这种事我自己便可。”
宋安河瞧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后根浅笑不语,眼底深藏的忧虑难诉与人。
岁月最可怕的地方不是改变人的音容笑貌,而是在不知不觉中淡化了他们之间的情谊。
阔别十年,曾经的“阿河”终还是变成了“宋安河”、“宋公子”。
马车来了,宋安河将她送进车内便收了伞。
车帘的一角握在他手里,他抿着淡淡的笑说道:“男女有别,我骑马行进,就不与你同车了。”
程叶张了张嘴,有话要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锦衣玉食的东南宋家长公子,竟因为她要受这寒凉之苦了。
程叶想起从前从各处听来的轶闻,宋家尤其宝贵这长公子宋安河,风吹不得,日晒不得,这才有了现在这般白莲之姿的宋公子。
程叶想,若是又因这寒雪烈风让这宋公子生个病,落个几分气色,宋家不会要让她负责吧?
想到此处,程叶忍不住抖了个激灵。她掀起帘子往外一看,宋安河骑着一匹红鬃烈马走在前侧,墨发高束,在寒风中肆意泼洒。红绿玛瑙点缀的毛氅裹着他全身,最后稳稳搭在马背上。
那一瞬,说书先生口中的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仿佛就在眼前。
一行人赶到南都城时已是次日晌午,南都城城主程峰及其夫人周素显然是收到消息,早就在府内设了宴席等候程叶和宋安河归来。
程叶经此一劫,在饭桌上突然宣布自己要习武的消息。
周素为难地望向程峰,程峰略思索道:“你毫无习武根基,论防身学使些暗器见效更快,根基慢慢打,哪怕学不出个一二来,倒也能强身健体……”
程峰看向宋安河道:“贤侄,你宋家可是奇门暗器的开山鼻祖,这差事交给你我才放心!”
宋安河笑道:“我还得在南都城叨扰几日,更何况我身为兄长,也当为程七妹妹的安全谋划,小侄必当尽心竭力。”
程叶确实没有一点习武根基,即便她是聪慧的,身法、手势一点就通,但缺少力道和劲道,甩出去的暗器如风中残叶,飘然落地,毫无攻击性。
这和宋安河记忆中的程叶完全不一样,程叶也曾习过剑道,不该如此无力。
宋安河不禁开始在意起了程峰那句“毫无习武根基”,他本以为是程峰在谦虚,如今看来像是另有实情。
旁边传来程叶无奈的声音:“宋公子……你说是不是这暗器太重了……风托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