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锦觅起身时,在榻边发现了一只耀眼的凤翎簪,她拿起来打量了一会儿,撇嘴一笑:“一根毛?”
她随手拿着那凤翎簪走到梳妆台前,换了女装梳好发髻,从妆匣中取出一支这几日在凡间买的白玉兰花簪戴好,这才踏出房门。
“润玉仙上?昨夜睡得可好?”锦觅意外地看着坐在回廊下煮茶的人,虽然只是个背影,她却一眼就认出了是谁。
“难得睡得香甜,差点误了差事。”润玉回头起身相迎,见她身着一身鹅黄色的纱裙,青丝间只簪了一支简单的玉簪,不禁眼前一亮,这般凡间女子的打扮,比之在天界着云裳的样子倒是简洁清爽了许多。
“是了,你还要值夜呢,我都忘了。”锦觅走上前与他对桌而坐,接过他刚沏好的茶轻抿,之后拿出了那支凤翎簪。
润玉见到这寰谛凤翎,眼神微微一变,旋即又若无其事地品茶。
“仙上,你可知凤凰去哪儿了?今晨醒来发现他丢了这根毛,正想还给他呢!”锦觅指尖捻动转着那寰谛凤翎道。
“今日母神寿宴,旭凤一早便回天界赴宴了。”润玉回了这么一句,接着像是想确定什么,脱口而出道,“这凤翎簪耀眼华美,想是旭凤有意赠予锦觅仙子的吧!”
话音落下他才意识到这言辞中有些试探之意。
锦觅似未察觉,蹙了蹙眉:“我平生不太喜欢过于耀眼之物,况且……将一根毛插在头上?”她摇了摇头,“我可没这种爱好。”
润玉唇边绽开笑容,恍若万物复苏:“在润玉看来,锦觅仙子平日别的葡萄藤就很风雅。”
“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既然仙上喜欢,那不如就送仙上一截吧!”锦觅双手抱拳,眼灿如星,语罢她伸手变出一截递了过去。
润玉双手接过,指尖灵力一绕,那葡萄藤便成了和她平日所用的锁灵簪一般无二的簪子,他笑着取下发间白玉簪,当场换上了这葡萄藤簪。
“今日既然是天后寿宴,凤凰都去了,为何仙上不曾同行?”锦觅问道。
“锦觅仙子有所不知,润玉并非天后亲生。”润玉起身讲起
了自己的身世,看似平静坦然,眼底却藏着黯然神伤。
锦觅听后不禁生出同病相怜之感,她上一世亦是个生母不详的孩子,直至渡劫身殒也不知道生母是怎样的。
她拂去涌上心头的复杂思绪,起身道:“仙上,昨日我赢了不少黄白之物,听说在人间很是有用,吃穿用度皆能用得上,不如我请仙上去吃包子吧!”
“润玉之幸。”
两人去了城中吃早餐,品尝了蟹黄包子、喝了豆浆,最终,锦觅劝润玉尽到礼数,终是让他回天界参加天后寿宴。
锦觅回了宅子,等着彦佑前来,先前这位说好了要带她去赴宴的。
巍峨九重天上,群仙陆续进入九霄云殿,锦觅跟着彦佑坐在席间,听他点评着一位位走进来的仙女,直到……水神与风神并肩而来,她看着那俊朗淡泊的水神,心中忽地一紧。
奇怪,这位水神怎么让她有种亲切的感觉。
不久,天帝天后联袂而来,众仙起身叩拜,锦觅被彦佑拉着一同叩拜,听得“免礼”声后方起身落座。
她坐在下方看着天帝天后两边各自坐着的润玉和旭凤,暗暗冲着润玉打招呼,可是他却看向了旭凤,仿佛不太高兴的样子。
“夜神如今是越发简朴了!”天后含笑看向润玉,视线划过他发间的葡萄藤簪,一番言辞下暗指他不恭不敬、缺乏礼数。
锦觅听着润玉不慌不忙地解释,见他对她所赠之物如此在意,心中甚感高兴,只是……看这天后的态度,果真如润玉所言,对他嫌隙深重啊!
这时,她感觉腿上有什么东西在动,低头一看,就见一只小白鼠正爬在膝上。锦觅眼神一寒,旋即尖叫着站起身:“老鼠,老鼠,有老鼠!”
堂堂九霄云殿,又是天后寿宴,怎会有老鼠?这究竟是谁有意为之?
锦觅余光瞥向试图安抚她的彦佑,心中对他的怀疑更深。不过……人家既然搭好了台子,她何妨顺势而为,将这设计她之人引出来呢?
“放肆,堂堂九重天何来老鼠?”天后寿宴被扰,顿时不悦道。
“小鼠顽皮,惊扰仙友,冲撞天后,该死该死!”对面席间一位仙人起身,手中提着一只小白鼠,另一手作势打了那小白鼠几下
。
“鼠仙?”天后心中不喜,却不好对十二生肖之首的鼠仙发难,遂转向适才尖叫之人,这一看,顿时喝道,“何方神圣,前来赴宴竟以幻术掩盖真身?”
锦觅还没来得及解释,那天后就以灵力绑了她,还抽掉了她头上的锁灵簪,让她现了真容。
整个九霄云殿寂静一片,众仙皆看着锦觅,失神亦失声。
“这不是百花宫的梓芬吗,保养得真不错呀,越长越水灵了!”席间有位年老仙人眯着眼忽道。
天后立即斥道:“酒仙,莫非酒喝多了,脑子也糊涂了,梓芬已经殒身好几千年了!”
“就是嘛,酒仙,你该醒醒酒了!”月下仙人边说边走进来,伸指为锦觅解了束缚,拉着她走到御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