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一秒的跳动。
车内安静半晌,男人叹了一声,声音低沉。
“林初夏。”
她愣了几秒,闻言看他。
男人吸了口烟,喉结滚动,吐出口烟圈,烟雾缭绕,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了声。
“这次叫对了么?”
她意外他还记得。
林初夏动了动唇还没说话,就又听到男人戏谑道。
“怎么说高三都是五班的,一个班的同学不用这么生疏吧?”
林初夏微微怔了会神,才回话,语气自然地说没有。
“只是在想你怎么会来。”林初夏想了想道。
男人看她,掐掉了手里的烟,解释道,“你刚说那朋友是姓李吗?”
“嗯。”
“那就是了,李贺喝醉了,让我帮他来接个人,”杨袁西笑了下,“没想到是你。”
原来是这样,李贺是李木子的哥哥,她见过几次。林初夏松了口气,整个人自然了不少。
他们现在的关系就是好多年没有见的普通同学而已,不用什么别扭和尴尬。
绿灯亮了。
林初夏调整了下坐姿,缓了缓僵硬的身体。车渐渐驶入川流不息的马路中央,是朝着她家小区的方向,应该是有人告诉过他地址了。
她抿了抿唇,状似老同学无意间的提起。
“什么时候回的南林?”
“有几个月了。”
“哦。”她无话找话般又问,“去怀中看望老秦了吗?”
“没有,还没来得及。”
林初夏无声点了点头,意识到他可能看不见又说,“这样啊。”
安静了没一会儿,不知不觉车已经停到了小区楼下。
她解开了安全带,神色很平静,心里却是百转千回。
其实她想问的还有很多,想问他那一年为什么没有参加高考,想问他去哪了毕业典礼也没参加,还有那么多次的同学聚会为什么一次都没来过?最想问却又最不敢问的是——
他这些年,过得好吗?
可话到嘴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她不禁地在想,这次过后,下一次的见面又会是什么时候,亦或是说还能再次见吗。
意识到这些时,她有些难过,林初夏没看他,声音低了,“再见,再见杨袁西。”
话罢快速下了车,站在路边的脚步定住了。
她打算等车走再转身进小区,只是等了会车也没见动静。
副驾驶座的车窗被人再次按下,男人越过中控倾身问她。
“过段时间去看望老秦,要一起去么?”
“啊,好。”惊喜来的太过突然,林初夏想都没想就应声。
男人笑了下,点头算是道别,手把着方向盘作势就要离开。
林初夏那会灵魂像是出了窍,她手指了指身后的小区说,急道,“要不要上去坐会?”
说完后,明显两个人都愣住了。
杨袁西怔了片刻,先反应过来后,轻笑出声。
“深更半夜邀请男人上去,知道意味着什么吗?老同学,”他调侃道,看她傻眼的表情,好笑的摆了摆头,“不逗你了,走啦,下次见。”
林初夏眨了眨眼,一瞬间耳根红得发烫。
这天晚上,林初夏没有选择电梯,而是爬了七层楼。脚底还是双低高跟,紧身开叉的礼服裙,她都没有在乎。两个阶梯一小跨,三个阶梯一大跨,一口气爬到了家门口。
一边往上爬,还一边回想刚才。
她顿时失笑,从十六七到二十六七,他还是那副样子。
又乖又坏。
到的时候,胸腔上下起伏,心脏狂跳,鼻尖通红,额头也是薄薄的一层汗。她就这样怔住了
察觉到刚做了什么傻事,呆了会后开门进屋。
她大学学的是新闻,毕业后江秀君让找个离家近的工作,于是就考进了南林电视台。
算起来工作也有三四年了,职场上的左右逢源,能说会道,虽说还没掌握透彻,最起码耳读目染也会上三四分。
今天倒好,一点也没用上,仿佛又回到了十六七岁时笨拙的模样。
洗完澡后,林初夏擦着半干的头发坐到卧室的书桌旁,手边是编辑寄来的出版样书。
她拆开了书封,窗外也不知什么时候风大了,林初夏起身走到窗户边,抬眼看出去。
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风透过缝隙吹到了屋内,书桌上那本书被吹得掀起了几页。
回到了十六岁那年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