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菜买的多一定吃不完，李途年将只处理一部分，剩下的都往冰箱里放。
看到宋帝冰箱内里后，李途年那只握着冰箱门的手顿住了。
除了冰箱门的一侧码放着整整一排啤酒，她的冰箱基本是空的，空到连冰箱的灯光都又冷了几度。
李途年这才注意到这间屋子如同样板间一样的布局，甚至有些家具都还带着塑料包装纸。上次帮她拿电脑，匆匆一面，竟没注意到这屋子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所有东西都放在它该放的位置，分毫不差，像是有个印记在，刻度尺精确测量后严丝合缝地再对上。又或许她从来就没动过，她只是晃荡在这间屋子里偶尔落脚的游魂，无处可依也无处想依。
料理台靠近里侧那个柜子上蒙了一层薄薄地尘，应当是很久没有打开。李途年打开一侧柜门发现里面摞着三个锅，平底锅，炒锅，还有一个汤锅，包装纸都没拆，怪不得灶台是空的。
李途年将她的冰箱塞得满满当当的，一边放，一边嘱咐那个容易坏，要先吃，哪个可以多放两天。
他们家一向是男人做饭，李途年从小耳濡目染，学了一手好厨艺，连佛跳墙都会做。
说好的火锅也不吃了，一口气开了三个锅，煎，炒，煮一个都不耽误。
姜之悄悄跑过来阴阳怪气：“年年，用力过猛了，今天把绝活都亮了，小心以后没得耍了。”
李途年白了她一眼，“我会的多着呢，倒是你，有点眼力劲儿别在这当电灯泡。”
“过河拆桥是不是？是谁把你从机场接回来的，怎么翻脸不认账了，卸磨鲨……”
“鲨什么？”
她才不是驴，“反正你不能这么无情，太不是东西了。”
姜之也不想来，她难道不晓得她现在是个瓦数很大的电灯泡吗？她这不是也没办法，季泓棠那个该死的，赖在她家里不走，跟他共处一室，姜之快要膈应死了，她宁可做电灯泡。
“年年，你别着急，我送你一个大礼。”
“？”
姜之走到冰箱前，估计提高了音量：“宋宋，这就是你相中的双开门，大冰箱啊，看着还不错，赶明我也买一台。”
“你不是见过吗？”
冰箱下单的时候，宋帝还特意给姜之看过，她怎么今天又说起这冰箱了？
“没事，就问问，真不错，是不是？年年。”
姜之将脸凑到李途年边上，脸上的表情欠揍至极。
原来是这么个双开门，害他白白担心了一阵，姜之这小丫头明知道还故意耍他，着实可恶。李途年将手中的刀又举高了几厘米，放在姜之眼前。
“我觉得这刀也不错。”
姜之立刻缩回脖子，跑到宋帝身后寻求庇佑。
“你们俩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明明说的每一句话宋帝都听得见，怎么就是不明白两个人是什么意思。
姜之悄悄跟宋帝咬耳朵，将李途年误会之事摘出来，又添油加醋了自己一猜即中的聪明说给宋帝听，宋帝才明白李途年当时为什么会说她买冰箱是肤浅。
然后宋帝又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把两个人都挤兑了进去。
“心中有佛所见皆佛，心中牛屎，所见皆牛屎。”
李途年先咂摸出宋帝话里的意思，情不自禁笑了。这一笑姜之才明白过来，掐着宋帝脖子把她压倒在沙发上，两人扭打成一团。
“你说谁心中有牛屎，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
姜之昨天吃完饭打电话回家发现季泓棠竟然还没走，就在宋帝家留宿了，她也好久都没跟宋帝一起睡了，像个树袋熊一样趴在宋帝身上。
宋帝嘴上嫌弃她，实际一下也没舍得推开她。
她打心眼里是喜欢这种有人打打闹闹的日子的。
两个人刷牙，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你撞撞我，我撞撞你，像是没长大的小朋友。
正闹着有人来敲门，宋帝透过猫眼看见是李途年，给他开了门。
“买了早餐，一起吃。”李途年也不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直接拎了早餐进来。
“年年，靠谱。”
姜之透过镜子对着李途年竖了个大拇指。
“没有你的，你那份在季二少那里，他在楼下，不见见。”
“李途年，你有时候真挺不是个东西的。”
叫全名了，想必姜之是真生气了。
宋帝将李途年赶了出去，“走走走，早餐我们自己会买。”
李途年被宋帝关在了门外，幽怨望向楼下。
楼下那人身材高挑，一身黑衣立在张扬的红色跑车前，抬头看一眼楼上，垂眸眼底戾气又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