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长借用力量而已,埃丝缇也不是时时都能回应的。
“精灵的手艺真不错。”啃着鸡腿的奇力心满意足,可口的佳肴和轻松的氛围让他跨过最初的拘谨。刚觉着他姿态正常不显得过分浮夸了,就见奇力垮着脸感慨,“以后吃不到了怎么办!?”
“好吃你就多吃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希斯琳端来几盘硬菜放他面前,这小矮人也许都还没成年,大概还有长高的机会,多吃些精灵食物说不定能突破矮人身高极限。“来了精灵的地界儿呢,一定要开开心心和和气气的,千万别像你们舅舅那样板着脸,好像谁都欠他似的。”
矮人越老越不好沟通,难道梭林和瑟罗尔都是年龄大了才不讨人喜欢的?希斯琳忍不住对着两个小辈吐露怨言,“我愿不愿意帮忙是我的自由,他不能因为觉着我无所不能就一定会帮他,但凡有我不能满足他的时候,好像就成了我的罪过。”这不是欺负精灵是善良种族能帮尽帮的道德绑架吗?!
又一盘外焦里嫩香喷喷的烤肘子被送到奇力面前,菲力明显看到自家弟弟头往后仰了仰,满脸抗拒。他太了解奇力了,看似体贴地帮他拽过来盘子塞其手中,以此阻止了弟弟企图反驳的话。
“确实,以自我为中心的恶意,强加在别人身上,往往会先伤害自己。我们并非只知技艺不懂思辨的短视家族,所以您想怎样做都无可厚非。更不需担心我的舅舅,他必定能走出内心的煎熬,接受任何一种形势的命运馈赠。”这话说得婉转动听,既顺了希斯琳的意又暗示了梭林心里同样不好受的现状只是一时。
菲力端起一碗酒水,既稳又平地举杯相敬,一仰头全部喝进了肚。“您若回大绿林,我们乐意护送。”他悄悄眨了眨眼睛,尽是令人信服的坦诚,“我们不会在这里长待,请您随时做好准备。”
好有道理,希斯琳点头附和,有人护送可太好了。
不对啊,自己明明推开门就回家的事儿干嘛要走远路。而且就这些矮人的战力,谁护送谁啊!有那么一瞬间,希斯琳想到了独自去面对三个食人妖的比尔博,初次冒险的霍比特人就是被这兄弟俩推向了那堆篝火。
厉害啊,荻丝的菲力。有这样的哥哥,奇力哪里还用得着自己去操心。
后生可畏,希斯琳仿佛白活了这许多年。在矮人的狂欢里,望着去而复返的霍比特人,她竟感同身受得不能自己。这周围的热闹,反衬出他孤单的妙。
“幽谷的仲夏夜总让人乐不思归。”希斯琳跟着比尔博出了会客厅,反正莱戈拉斯还没能解开自己的锁,不如随他四处逛逛。新月如钩,为星光作陪。“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带你转转,你是喜欢看看历史传奇还是见见水光山色?”
“不不,当然不介意,是我的荣幸。”比尔博简直欣喜若狂,他觉着这趟冒险是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选择。从没想过自己不仅见到了精灵,还能住进他们的家里,由神灵一般的尊贵主人陪同参观。“如果可以,我希望了解些故事,这向来是我最感兴趣的内容。”
那么,中洲历史文化博物馆第一次有霍比特人前来参观。伊姆拉缀斯的文艺长廊中,每一座雕塑、每一副画作、每一件陈列,都向来欢迎渴望了解历史的人。
然而比尔博的精神不足以感受作品里的意识,希斯琳改掉些过于血腥残忍少儿不宜的场景,便将里面的故事编成童梦简单地呈现给他看。远古中古近古,浩瀚如烟的传奇故事轻柔地划过,如同滚滚洪流飘荡在时间长河中。
这身临其境般的虚拟景致,简直美好得不真实。动态的叙事不仅使比尔博看得如痴如醉,还吸引来一位陌生的小朋友。
来者银袍及地缀满珠宝,黑发灰眸脸庞英俊。乍一看是位二十五岁的精灵男孩儿,然而自费艾诺搞懂了精灵的秘火之后,中洲再不会有新生精灵降生。这男童实际上是十岁左右的人类。他自称埃斯泰尔,是埃尔隆德收养的孩子。
这名字寓意“希望”,值得玩味。两人在前看故事,希斯琳在后默默观察。在她看来,埃斯泰尔身上汹涌澎湃的命运之波比之幻梦更恢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