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求的呼声此起彼伏,似要将这山谷全部充斥。所谓造势不过如此,他并未造势就得到这样多人的支持。也许世事如是,符合所有人期待的总是最正确的,尤其现在渴求一份安稳是多么的珍贵,能游说一个人成为他们的统帅,更显得弥足珍贵,何况游说的是太子。
正当陈询与百姓周旋之际,有名驿使打扮的人前来与陈询耳语。陈询眼睛一亮,对齐斐扬、张晁道:“越黔馆驿运出的万担粮草快要到上阳城了,还有五千干粮送到了御前。”
齐、张格外开心,“有了粮草,殿下可以就地策动百姓。”又问,“这批粮草从那里筹来?”
“驿使说与袁志琅有关。”
齐斐扬笑了,“敌之家当,为我所用,可比双倍军马。”
张晁急得很,“属下很想知道袁志琅还在华州吗?粮草又从哪里劫来?”
“管他从哪里来,落入我手,即为我的。”陈询沉吟一会儿,“嚯”地站到一块石台上,大声道:“各位臣民,孤从未想过避危苟存。昨日孤痛失一位尊者,孤铭记他与孤临别前的话,又幸得他全心相助,已有万担粮草送到上阳。孤身为太子,责无旁贷,今日更不会推卸责任。现在孤宣布,立即回京,召集英雄侠士抗敌,有愿意者,请随孤走!”
又一次大规模的迁徙,不同的是陈询只带着十多位近身随从和一大群逃难百姓。马蹄每迈出一步,离京城就近了一步。那繁华的京城不再是温柔乡,陈询此去前途茫茫,可没有其他选择,唯有回到那四面楚歌的皇都。
等走到距离越黔馆驿三十里处,由张熙哲率领的驿站将丁们早早站在路口。
陈询讶异,下马:“张先生知道孤要回去么?”
齐斐扬亦跨下马笑道:“上苍亦懂得怜悯,粮草都来了,此乃天机也!”
张熙哲抚须笑道:“殿下,小臣只尽点绵薄之力。”
“先生过谦。先生刚帮助孤为父皇送去干粮,此功岂是一般能比。”
张熙哲叹道:“原本小臣以为毓漓馆驿会有驿将迎驾,并未及时运送粮草,谁知那里驿臣如此不堪。小臣想,殿下与陛下隔阂太久,若在此刻雪中送炭,陛下必记住殿下,若能换来陛下对殿下的认可,更值得。”
陈询笑道:“昨夜才知道,君父待孤,实则从未忘记父子亲情。”将前事叙述了一遍。
张熙哲欢喜道:“如此更好!日后越黔馆驿可名正言顺协助殿下了。”发现陈询双目在他周围找寻,张熙哲又笑道,“尉迟将军还在毓秀山下指挥部下收拾华州叛军残部,他说今晚会赶来拜见殿下。”
“孤很好奇尉迟坚为何这样巧就截获了袁志琅的叛军,还能将他们的粮草抢到手。所以今晚孤一定要见一见他。”
“尉迟将军在陇州与黔州统领边军这么多年,对此处的地形熟悉得很。袁志琅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前几日他凭借袁辅政的势力在华州举起叛旗恣意妄为,现在又大张旗鼓带着叛军北上,已经到了观州。他到底浅薄,以为陛下离京,上阳城就如入无人之地,竟将从观州抢来的粮草堂而皇之从沥水上运往华州。尉迟将军得悉就派人在城外沥水和澭水交界处围堵,打得叛军稀巴烂丢下粮草直朝京郊逃窜。尉迟将军又发现在毓秀山一带有华州叛军出没,想必是来接应运粮草的,于是想杀之殆尽,为殿下绝了后患。他也在沥河的离滨渡口集结了两千水军,只等殿下回京指挥。此次能顺利抢取袁志琅的粮草,这些水军功不可没。”
“这样多的水军从何而来?”
“是司马将军从华州、甘州逃难到京城的百姓里挑选。陇州边军一到京郊,就给予他们好处,又晓以大义,陈述利害,尉迟将军并将沥河设置水军的目的说了,华州和甘州的百姓得了好处,本无栖身地,纷纷愿意充当水军,就与京城收编的百姓一起组成了一只水军。不得不说,尉迟将军邀买人心非常在行。除了水军,他还从民间收了两千兵士,现在也编入司马将军收编的民兵营。”
陈询拉住缰绳,脸上露出少有的喜悦。一位近身侍卫又欢喜地跑来回报,“殿下,呼延江派一名禁军前来求见殿下。”
“哦!呼延江的行动很快!”
说着那名百姓打扮的禁军已到跟前,“回殿下。陛下听说殿下派人送来增援的粮草,并未说什么。现又有将士提出清算队伍中的亲袁氏和王氏的几位臣子,陛下为正视听,斩杀了御史中丞姚益和户部尚书范贵昌及其妻妾子女。葛仁若不携家眷逃跑,这回也被赐死。”
陈询冷冷道:“他们早该死了。”
张熙哲问:“殿下,您与陛下已和解,但朝廷并不清楚。形势如此,陛下可对殿下说,该如何对朝廷做个交代?”
陈询想起那日与皇帝别前,“君父说他自有安排。可我觉得不能被动等到,”
齐斐扬也用探询的目光看住陈询。
陈询道:“孤现在修书一封呈于御前,将遇到百姓的情况陈述清楚,再恳请告知随驾官员。”
张晁道:“哪有那样多的规矩?还要上书陛下。”
陈询道:“此信送达御前时,可让信使再带一封给三公九卿,内容相似即可。还有一封单独送给楚王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