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了了之。后来只好开始一次规模不大的穿过城墙引水入城的工程,也没能改变城墙的结构,却留下鄣朝与南罗世代成仇的恶果。
朝薛州城看去,近高远底,因时遇晚春,地里一层层小麦齐齐整整长过人膝,麦穗青绿饱满,麦叶油亮若绿缎,正是灌浆成熟阶段,田垄间青草萋萋,成片橘红的五月菊鲜如晨锦,烂若晚霞。丘陵四周断断续续植有成片栾树、樟树,阡陌间有几条细长的石路,绕着田垄而铺,弯弯曲曲,宛若白龙,可见此地不宜骑兵踏过,只能步兵分散行走。
钱、张二人考虑薛州城坚固易守难攻,计划待明日休整过后夜幕降临之际,留一半人马守着本营看好军马粮草,另一半人马由张尚义带领步兵五千大张旗鼓分为五队各一千人朝薛州城逼近来引敌人注意。
因正面冲击最为危险,他们计划留五千步兵作为先锋队的接应;王天路的三千步兵去甲丢盔,着百姓装束只带着轻便武器爬城墙悄袭守城叛军,任务是打开城门;而自己则领一万骑兵绕道潜入薛州城北,那里道路平坦,适合骑兵驰骋包抄薛州城。
对于匆匆接到皇帝指令并带兵出关、对敌情还没有探清的情况下,又通过查看敌军所在地势后,才得出攻击策略的的钱、张二人来说,这是攻取城池最为稳妥而保守的办法。
谁知朝廷大军还未安好营寨,就有几股叛军前来挑衅了,还边打边朝薛州城跑去。素来以守为强项的钱光盛,担忧有诈严令追赶,必须探听好形势再朝薛州城靠近。张尚义擅于面对面攻击敌人,原本打算追击,被钱光盛劝阻,只好听从就地扎营静观其变。
是夜,王部三千步兵刚潜到到薛州城下,就不动一兵一卒又悄悄折回到了薛州城外八十里处的王部另一支骑兵队营,然后一起直朝距离薛州一百里的慈州而去。当然这三千步兵听令于王天路安排,原本是计划做做样子佯攻守薛州城门的叛军。
不过,王天路此举并不完全为了忤逆钱、张,而是当时三千步兵行到距离薛州城西二十里的地方,发现他们前进的道路上都有灌满水的陷阱,这些陷阱上方盖着最不结实的大麻茎秆,上面虚盖一层平整的黄土,黄土中还混有铁蒺藜,看上去与正常道路无异。
此时,朝廷军才明白叛军据守薛州的目的——抢得一座小城,以城墙为屏障休养生息,再悄悄在城池外围挖陷阱,等到朝廷军队来了,先用陷阱坑杀,然后再集体出动攻击朝廷军。
叛军迷惑朝廷的手段还有其他,如薛州城正门未设这种陷阱,而对着大道的北部挖的陷阱尤深且宽,只要骑兵一踏入几乎全部折损。事实上,王天路事先已经探知薛州城的情况,才不想与钱、张共同冒险进攻薛州城,也知道钱、张二人因为皇帝的敕令连续发来不得不去攻打薛州,王天路才找理由让自己的军部只做防御,想顺便把划归张尚义的五千将士归于己部,张尚义看穿他的心思未能得逞,又不想落得一个不服军令的名声,于是就阳奉阴违,在其中做手脚迷惑钱、张,等到钱、张军部溃败之后,他们再来收拾残局。
这是前方的混乱场况,至于那五万留在亥州防御的王氏军马听到柳州近郊重创的消息,连忙去寨拔营丢下那三万新募集的兵士去接应柳州,只留下两位将军节制新募集的三万新兵。因此实际上王氏派兵解钱、张在柳州的危机,含有抢功的意图。
却说那些新兵原本都带着一腔激情走上战场,却被屡屡要求留守后方,他们大多为文弱乏功的书生、或目不识丁的莽夫,更不用提礼义廉耻,其中还有一些是土匪强盗,往日里做的就是杀人放火、抢劫□□的买卖,这几日在亥州闲得发慌,渐渐心存不满,于是一些流氓匹夫的本性爆发,有十来个胆大的开始不守规矩潜入亥州城里打家劫舍,还欺□□女。
这惹恼了亥州刺史肖江栋,他对前不久叛军烧杀抢掠的行径深恶痛绝,谁知朝廷派来的军队也是如此,于是找那两位守将说理。
所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那两位将军也想早早深入战场立功劳,因为与王氏其他将领不和,才被孤立留下看管这批萎靡之军,正窝着一肚子火,双方脾气都很大,于是与亥州刺史也起了不小的争执。
这是本次出击后又一起内讧,看似出在防御军内,其实却乱了柳州、亥州百姓的心。叛军盘踞薛州一月余,虽毫无侵犯亥州百姓的迹象,但他们的存在时刻让亥州百姓人心惶惶,现在又来了一批不守规的军士,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即赶他们出城。
肖江栋早在叛军朝滔关进发之际就下了死令,要求亥州百姓自今日起不许出城,还要求所有人家捐献粮食等等,以备守城之用。按说这也算合理,大战之下集聚力量合伙保卫家园无可厚非。关键是肖江栋自己却时常出城与周边的慈州、柳州刺史往来,说这两州与亥州城一样闭城自卫,日子久了粮食欠缺,希望亥州给予接济,以备攻敌之需,于是他才频繁出城。
这理由站不住脚,要知道慈州、柳州与亥州三州中,最不富有的是亥州,哪有穷州去接济富州的道理。于是有几位胆大的百姓与守城军取得联络,悄悄出城去打探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