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常常酗酒消愁,不想酒后来到了东宫做出一些不端行为。
将士因为赏罚不公心有怨恨本是常事,可胡勉持刀夜闯东宫就是死罪。胡勉以为自己是“北衙”的人,又是门下省左散骑常侍□□的亲侄儿、五皇子吴王阁生母胡昭媛之外甥,刑部必定不会加重罪行,于是等接手这个案件的刑部尚书、人称为“酷吏”的张长允亲自审讯时,咬紧牙关坚决不承认有异端行为,只说酒后意识模糊才乱了方寸。随着审讯的进程推进,胡勉还是死不认罪,张长允只好将这个过程悄悄告诉了崔沪水。
一次,东宫里,太子宾客、詹事、少詹事、太子司直等臣僚会聚议事完毕,其他人散去,陈询与留下的齐斐扬和李秉成讲起新近发生的事,最后气愤道:“简直忍无可忍!”
他的口气十足残冷,浓眉紧蹙,菱角分明的脸上透出凌冽,锐利深沉的长眸隐藏着狠绝和阴霾。在齐、李二人的眼里,陈询脾性温和而清冷,这样的太子第一次见到,激愤的言语和表情里透出一股帝王的威严,让他们不觉为之震撼。
又听陈询咬牙切齿道:“孤自入主东宫以来,信奉老子教诲,守柔处弱,希望能保全自己,立足不败之地。不想孤的容忍却被他人视作懦弱。两位大人,孤不想这样坐以待毙,否则他们真以为孤软弱无能。”
太子今日出离愤怒,可见事态严重,齐、李二人也不想东宫出现意外,于是便一起与陈询商议相关事宜。
李秉成道:“臣以为袁党皆奸佞,应该先设法剪除一些袁党,削弱其势力。”
陈询略微冷静了些,摇头道:“可有的人并不和袁氏一样,他们有是被蛊惑的。”
“太子过于仁义。”李秉成拊心攒眉,“凡被袁氏收买的人,都要防备。”
齐斐扬问道:“胡勉酗酒那晚,还有‘北衙’哪些人在场?”
李秉成应答:“据说韦修日常严厉训整部下,胡勉也是守规矩之人,谁曾想胡勉居然也会酗酒闹事。”
“如此说来,胡勉有故意为之的嫌疑。”齐斐扬陷入沉思。
李秉成沉默半晌,看住陈询道:“太子,胡良娣有孕,□□可曾来东宫探望?”
“来过几次。但孤不喜欢□□,只由他们父女单独相见。”
李秉成点点头:“这就对了。□□素来是两面派,胡良娣有孕,他定要对太子有所表示。袁辅政的本意也让胡良娣在东宫作耳线,如今□□倒向太子,他定会对□□实施报复。”
陈询恍然:“舅父的意思是,胡勉是受袁氏指使?”
“对!太子你想,胡勉是□□的外甥,他一旦做错事,倒霉的是谁?首当其冲是□□和胡昭媛,至于韦氏,因为韦昭训让袁辅政不满,蛊惑韦修身边的郎将闹事,亦是警告韦氏,而让胡勉提到裴塘,实则是在激怒陛下。”
李秉成又道:“当日,陛下赐死裴塘,非常后悔。裴周靖裴大人怠政又是对陛下冤杀裴将军的抗议。陛下对裴兰妃和卢王淼还心存愧疚,明里没有对裴大人表示不满,但对他辞官非常生气,如此看出陛下其实心有芥蒂。而此案牵涉到裴塘,肯定会激怒陛下,如此一来,裴大人也要受到责难了。”
陈询顿足恨恨道:“袁氏竟然是要断我东宫的臂膀!裴大人是章相举荐,君父若是责难他,也会对章相不满。”
李秉成点头道:“所以太子千万不要轻视每一个与袁氏有关的人。胡勉糊涂受人蛊惑,陛下一定会要刑部判胡勉死罪解决此案,无论结果如何,东宫都将受到影响。”
陈询沉默着。他想起张长允的官运一直相当好,几次越级升迁,又与章氏、裴氏交好,处理此事的最好方式还是从张长允那里入手。
“舅父,我不想坐以待毙。今日如果不给袁氏一个警告,只怕将来各位都要跟我受难,更要辜负崔大人的苦心。既如此,我也不怕君父忌惮我。”
陈询又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这个打算陈询曾向崔胡沪水透露过。这条计谋违背崔沪水本性,但想起被殷贵妃残害的卢王淼和准备孤老终生的女儿,又受李秉先所托,对陈询的安危格外上心,现在袁氏要趁太子羽翼未满之际主动出击,如果东宫再不还击将处于被动。于是他默许陈询的提议,也提醒陈询将此事与李秉成商议。
李秉成有后顾之忧:“太子,臣有一事提醒。李氏二十年来不问朝政,陛下因李氏是太子母家,又起用了李氏一些人为官,虽受封为朝廷一些末枝细节的官职,权力不大,却是担着名声。臣不才,受命尽职东宫为殿下效力,但臣以为眼下袁氏步步紧逼,太子还是不要将所有人暴露出来。李氏在他人眼里一定是太子党,迟早会被袁氏敌视,那么李氏就做这个先锋,与太子一起对抗袁氏。只有一人,殿下需要保护,就是崔大人。崔大人为尚书令,领六部,因年迈陛下已应允年后放他归乡养老。但是崔大人放不下太子,放不下朝廷。崔大人为此也得罪很多人,万一退隐,只怕遭人算计。我等对付袁氏,不能让崔大人卷进来。”
想了想又补充道:“崔大人曾对臣说,不要为他担忧,他官海数十年什么没见过。眼下朝廷奸臣当道,陛下宠信黄闵韧,京里还有袁辅政为他撑腰,陛下便信了。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