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相投,也是你的造化,他的优点恰能提醒你每一步该怎样做。”
“京中很多人说他是被废的国王,又是质子,终不会有翻身之日。太子对他也如是说。”
陈睿摇头:“太子什么都好,就是缺少智慧。他不理睬曹翩,还这样评说蒙承偬,便是愚蠢。”又欣慰而担忧道,“你与他反其道而行之,恰是强于他的地方。只是有一点我很不放心。”
“什么?”陈询向他投去期待目光。
“重情。”陈睿吐出两个字,又补充,“重亲情,更重爱情。”
陈询红起了脸,停了半晌,才嗫嚅道:“我早对大哥说过,娶妻要娶己悦者。”
“此话很对,但与你的谋划差距太远。曹翩为了与太子保持距离、争取仕途升迁,不惜两次参加科考,以证自己无所依靠及对官阶的渴望;蒙承偬为了向父皇证明自己的诚意,和谋求日后重返南罗,不惜留在京中甘愿做质子,还生下几个孩子蒙蔽世人。而你将情字放在第一位,可知这情字从来不是为政者该有的,父皇就是将最宠爱的纪悦妃藏得好好的,也放任九弟游侠眠荒,减少了世人对他们母子的关注,可知那些老臣时刻保持警惕,就怕国本之争重演。所以这二十年来,父皇一般因前朝的教训钳制门阀世家,也因情字抬举寒族。你欲谋之,得放得开才能有所获,比如,你该有侍妾为你生下孩子,这样才能免受五弟遭受的非议。”
至此陈询这才明白陈睿同他说起曹翩和蒙承偬的用意,无奈笑道:“大哥的提醒,我会记在心上。只是我不喜将就。”又道,“章相为人偏倚有度,不与门阀世家来往,亦对寒族保持距离,他是个只忠于父皇的人,偏偏章姑娘入了我眼,这也是天意吧——至于生孩子,我自有计划。再说,眼下有人将我看作五哥一样的人也好,至少殷贵妃信了这些传言,就不会对我有戒心。”
他如此不惜用自己的名誉求取安宁,也不啻为一好法子。
陈睿点头道:“你的想法也对,只不要太固执了,日后父皇安排你娶谁你一定要顺从,万不可为了一女子将自己拉入险境。刚才你追问我有何良策,我现在还没想出来,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毕竟她是中书令的女儿,你娶了她,的确是好事。”
陈询走后,富源沿着书房草堤一路寻找陈睿也到了田埂边。
“其实穆王殿下对眼下的局势看得还是很清的。刚刚他入府时,老奴与他聊了几句,他说对那李家姑娘并不在意,也是为了李家考虑,断不会娶李家姑娘。”
“哼,不娶李家姑娘,却要娶章家姑娘了。”
“谁——谁家的?”
“首席宰相章令潜的唯一嫡女。”
“啊!”富源惊讶,“是八傧从之一的章姑娘?”
“嗯。”
“这可不好!”富源老脸起了皱,“昨儿我就告诉您,贵妃不将章姑娘上报礼部充溢后宫,是想将她许给忠王。刚刚老奴也对穆王说了,他也很清楚。难怪刚才老奴说时,穆王脸色不太好。”
“他知道还来向我讨主意?”一股烦愁陇上心头,陈睿叹道,“所以刚才他亲口告诉我他的心思,我就觉不妙。娶章姑娘不是坏事,坏就坏在贵妃已有了打算,他若求娶,这些年的隐忍岂不全白费了。”
“殿下所言极是。穆王依附贵妃早引起东宫不满,若是再得罪殷贵妃,那就里外不是人了。要不,老奴娶去穆王府再提点提点?”
“他现在被情所困,可也不糊涂。你不急着去,我还是尽量守在他的身后,你去了会有人多想的。再说,这两日贡院就要开考了,东宫的人来往皇子、宗亲的府门频繁,咱们府上的人少去其他府里走动为妙。明日你只去驿馆,以送清王府自产瓜果为名见一下蒙承偬,让他去提醒穆王吧。”
“是!老奴这就拾掇拾掇,明儿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