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怀抱,这一切的荒唐与罪恶,都是她自找的。
所以她也不应该在他突然失去联系的时候觉得失落,她不是早就觉得这些辛秘压得她喘不过气,少年的感情让她患得患失,过分疲累的身体也让她小病不断。
她应该觉得解脱,应该为他走出了这段禁忌的感情而感到庆贺,而不是每天盯着手机盯着房门,连睡觉都在玄关留一盏灯,等待着那个再也没有开门进来的少年。
这一年,她渐渐学会了习惯没有他的生活,反正繁重的打工和课业也并不比他留情。
那盏灯,在平凡的某一天,终于开始在夜晚熄灭。
“专心点。”耳边响起男人的催促,她叹了口气:“回家再说,好吗?不要待在这里了。”
牛岛没有动作,她踮起脚去亲他的唇角,手上讨好地安抚着他。
半分钟后他终究是抬手拍拍她的后背,她知道这是他同意的举动,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这样出不去。”男人深邃锐利的目光盯着她,意有所指。
她脸红着嗫嚅:“天这么黑,没人注意到的,你拿包挡着,或者你等一会儿。”
“不要。”他又开始拒绝,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倒是显露出了这个年龄独有的少年意气,她偷偷抬眼瞧他因情绪而皱紧的眉头,觉得有些怀念。少年眉眼被头顶的灯光打得更加浓重,显得有几分摄人心魄。
她半是紧张半是幸灾乐祸,还抽空将他的五官和记忆中一年前的样子比对了一番,虽然变化不大,线条却也硬朗锋利了许多。
他骤然抬眼撞上她的视线,她吓了一跳,在怦然的心跳中垂下了眼睛,抬手就要开锁出去。
一只手猛地捂着她的嘴,随即卫生间的大门被推开,两个人交谈的声音撞进她的耳际。
“啊——好累啊……”
“只不过输了比赛就要被罚跑马路,教练还真是残忍啊!”
“对啊,我的腿!啊!我的腿失去知觉了!”
“哈哈哈哈哈哈别闹啦,赶紧解决了回去集合了。”
“诶~不想啊~”
心脏被突如其来的交谈声吓得几乎停跳,她窒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眼前有些发晕,她缓缓呼吸,口鼻之上的手宽大到可以盖住她大半张脸,呼吸间全是属于他的气息。
一门之隔外,两个人相继解开裤链,水流敲打在池壁上,响亮得让她皱紧眉头,
闭眼拿手捂住耳朵,仿佛那股腥臭就在她鼻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拉着神智昏沉的她出了体育馆,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我来开车。”到了车边他说道,将她安置在副驾驶系上安全带,牛岛绕到右边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侧头打量着像发烧一般面红耳赤靠在座椅上不住喘息的她。
“……你会开车了?”
“嗯。”
绕到了驾驶座,发动了汽车,挂挡踩了油门后,车发出闷响却没有起步。
“没放手刹。”她有气无力地提醒。
牛岛眨眨眼,有些窘迫地抬手摸了摸鼻子。
“我先回去训练,晚点结束了再来找你。”
他似乎也渐渐清醒过来,明白了事情的轻重,同她打着商量。
她似是同意又似是不满地轻哼了一声,不怎么愿意搭理他。
“钥匙我还带上身上,所以你可以不用留门。”
她没说话。
不知他这次又要训练到什么时候,在那段漫长的别离期前,那一年他也常常训练到很晚,有时候傍晚就能过来,有时候则是到了半夜才将她从睡梦中拉到怀里抱着,每到那时她都会因为被吵醒不满地皱着眉头,却也顺从地依进他怀里继续睡。
她不知道他总是夜不归宿牛岛家会有什么反应,他不告诉她,她也不愿去想。
他的车相比她来时的速度有些慢了,她摩挲着安全带上粗粝的纹路。
这辆车,是她离开牛岛家时,用积攒下来的钱给自己买的。
她家并不缺钱,至少没有缺到她需要做五年的家庭教师供养自己的程度,一开始,因为成绩优异而被与妈妈相识的牛岛夫人请到家里做家教时,她也只是抱着赚赚零花钱的态度应承下来,她少时那副故作正经老成的样子似乎也很合牛岛家对于老师的印象。
她第一次见到牛岛若利时,他才十三岁,她也不过十六岁而已。
彼时他并没有现在这么不苟言笑,严肃正经,尚未长开的五官带着稚嫩,在牛岛夫人的催促下规规矩矩地行了个拜师礼。
一个小孩对着一个少女行如此隆重的拜师礼显然有点滑稽,她当时表面严肃,内心可是笑得不行。
殊不知这个礼节,自有它未来的作用。
拜师礼后他抬头好奇地盯着她,似乎看穿了她带着笑意的眼光,也抿着嘴轻轻笑了一下,倒是让她心下一惊,所幸牛岛夫人并未发现这细节,之后单独开辟了一个房间作为教学的地方,又在旁安置了她的房间,从此衣食住行都在这里。
也许是年纪相仿,身为独生子的他没有玩伴,而她又总是在他身边教导关切,才会误入迷途,错付少年情,在他十五岁她十八岁那年,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