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他们男人犯了错,知错能改,就是善莫大焉。可女人若是犯了错,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所以父亲才不敢让你到军中施展拳脚。”
“但你若肯等,还是有机会的。边境近来频频异动,不是打一场仗两场仗就能结束的。宋家打的胜仗越多,淮都那边就越忌惮。这就是你宋明烟的机会。”
“在这之前,你需要做的,就是磨练心志,韬光养晦,到那时,才能一击即中,一鸣惊人。”
“我自认略懂些兵法,如果你信我,在你找到合适的军师之前,我可以暂代此职。”
宋明烟听了这番话,愣了好半晌,才道:“我以为你会帮宋岸,不会帮我……”
宋惊落腼腆地笑了笑,说道:“他不需要我帮。”
“小时候你也教我练过武,如今就当还你一个人情。以后可不要再来向我讨。”
宋明烟看着她,终于笑出了声。她看向宋惊落的眼神甚至带了一丝崇拜:“我发现,你总有一种能把人从死路上拉回来的能力。”
宋惊落扯了扯唇,平静地说:“因为几乎每一条死路,我都走过。”
宋明烟听了她几句话,便如醍醐灌顶,她惊叹道:“看问题这么透彻,真不像个小姑娘,倒像个——老太婆。”
宋惊落受不了这个称呼,她扔了手里的针线,愤怒地站起身,骂道:“宋明烟,你找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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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夕绝在驿馆住了几日,冀州刺史才给他安排了住处。来接他的小厮忙不迭地道歉:“实在对不住啊路大人,最近府衙里的银子实在周转不开,刺史大人已经把自己府里的下人拨过来伺候了,怠慢了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无碍。”路夕绝笑得温润,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
小厮此番不过说的是场面话,可他看着路夕绝,心里到真生出几分歉疚来了。
于是他亲自领着路夕绝走到提前布置好的房间。
还未进门,路夕绝就皱起了眉,偏过了头。
他贴身跟着的侍卫星月忙将他扶出去,转身对小厮道:“我家大人眼睛不好,见不得火光,你将这屋子点得这样亮,是要故意害死大人吗?”
小厮听了这话,浑身直颤:“小的死也不敢存心害大人!但小的的确思虑不周,没有提前打听清楚大人的习惯,请大人责罚!”
路夕绝状似无意地抬手:“星月,刺史大人如此费心,你怎么能对他的人这般无礼?”
“来日若有机会,我定会登门赔罪。”
小厮连连摆手,说道:“哪里哪里,是我们有错在先。”
路夕绝又继续道:“不过这么多年,我习惯了只有星月一个人伺候,但你们既然来了,就在这府里歇上几天,若没有星月的吩咐,就不必做活了。”
“这……”小厮面露难色,最后还是应道:“是,大人。”
小厮走了以后,星月在月光下支了一个棋盘,说道:“大人您稍等,我去把屋里的灯全都撤了。”
路夕绝喜欢在月下独自对弈,今晚的月格外明亮,月光在他的青衫上打上一层仙气,显得他更加飘忽不定,仿佛随时可以羽化而登仙。
没过一会儿,星月就回来了。
路夕绝背对着他,问道:“府里的灯全都关了?”
星月答:“是,全都关了。”
路夕绝用两根手指夹住棋子,让其悬在空中,“让你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星月蹲下身,为他倒了一杯茶:“下面的人到当年嘉禾长公主祈福的地方暗中走访了几日,他们的本事您是知道的,可也只是寻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有几个知情的人甚至打死都不愿意开口,就算拿他们家人的性命威胁,也只愿意说几句无关紧要的。”
路夕绝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上,“越是遮掩,就越有问题。”
星月继续道:“当年秦芳因为偷东西被长公主府赶出来,之后去了宋府,一年以后,宋祈的小妾就难产而死。属下也认为,这件事不是巧合。”
“把所有与这件事有关的人全部控制起来,不能让他们与外界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星月往后退了几步,说道:“是,属下明白。”
然后他又忽然顿住,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魏先生,他若是知道这世上还有另一个周氏血脉,一定会很高兴。”
路夕绝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又松,半晌才道:“没这个必要。”
星月站在原地,开了好几次口,最后才问:“明日七夕,冀州城内要办灯会,大人可要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