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自己很烦,像个跟屁虫一样。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啊?我要去同母亲说,以后不要你进我们家。”前世的宋惊落是个暴躁的大小姐。
“是我母亲说,郡主总是生病,没有其他孩子愿意陪你玩,可是我愿意啊。刚好我也不喜欢把玩伴让给别人。”
“我母亲还说,等我长大了,就可以娶你回家,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辈子一起玩了。”
大小姐宋惊落气得拿石头砸他:“小屁孩,你知道娶媳妇是什么意思吗,你就乱说!”
说着说着,她思绪就偏了,问道:“那你也只有我一个玩伴吗?”
宋岸真诚地点头:“只有你一个。”
宋惊落忽然就开心起来了:“那我教你爬树吧,怎么样?”
她教了宋岸怎么爬上去,却没教他怎么下来。
看着他趴在树上的窘迫样子,宋惊落幸灾乐祸地大笑。然后她就跑到另一边,把宋岸给忘了。直到天黑了,镇远侯夫人要回府了,才开始找自己的儿子。
宋岸这才从树上被解救了下来。
在树上呆了一天,他不仅没生气,还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冲宋惊落笑:“郡主说得没错,爬树真得很好玩!”
宋惊落回去就被宋琢打了一顿手板。
那一顿手板真得很痛,为此她记恨了宋岸好久。
这些事,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不过这一世的宋岸,已经没有这些记忆了。
…
最近上门的媒婆少了很多,宋惊落终于清净了几日。
据说是因为整个冀州都在传,她已经定下婚约了,再加上她之前谁的礼也不接,竟有大部分都信了这话。
一开始,宋惊落还以为是宋岸故意传的,可直到传出与她有婚约的人是当今圣上流落民间的儿子时,她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她追问了宋祈才知道,从前两人一同起义,坐在一起饮酒时随口许下的婚约,若不是此次传出来,想必他们自己都要忘干净了。
当今圣上流落民间的儿子,可不就只有…许见微吗?
她让秦妈妈去查传言的来源,很轻松地就查到了一家工匠作坊。
宋惊落亲自过去,作坊里管事的殷勤地把她迎进去,指着一个正在搬重物的男子,说道:“姑娘,他就是你要找的许见微。”
许见微像是听到了,转过身来看了她们一眼。
这一眼,恍若隔世。
她眉眼间是入骨的媚意,却并不刻意,可偏偏就是这种不刻意,最是动人心魄。
许见微与她对视的一瞬间,就像跌入了毒蛇事先备好的陷阱,又像踏入了重重泥沼。
宋惊落冲他笑了笑:“许公子有没有想过另谋高就啊?”她说着走上前,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我身边,还缺个贴身侍卫。”
许见微的耳垂顿时染上一层绯红,他低首垂眼:“我身份太过卑微,连贵人府邸的门槛都踏不进去。”
“刚好我的房间也很久没修葺过了,不知你可否赏脸,帮我一帮?”
许见微浑身一颤,后退两步,正色道:“收了钱,自然是要尽心力的。”
宋惊落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就带着他回了宋府。
“这就是我的房间,还得劳烦你,帮我修一修。”
“可以。不过进去之前还是要提醒一下姑娘,不适宜叫外人看到的私人物件,记得收一收。”
宋惊落转头,似笑非笑地看他:“要是被你见着了,你打算如何呢?”
许见微已经不似刚才那般窘迫:“可能……会想要据为己有吧。因为姑娘有的,都是我这等人,从未见过的贵物。”
“行,那开始吧。”
让几个侍从在这里盯着,宋惊落就又去偏厅处理了几个仍然不死心的媒婆。
等她再回来时,看到房间里的场景,不禁愣住了。
屋子倒是修得很好,不过许见微身上只剩下一件内衫,身前虚虚敞开着,只在腰间打了个结。
他弯下腰时,宋惊落看到他健壮紧致的胸膛上面,附了一层薄汗。
宋惊落轻咳两声,吩咐侍从:“去把宋岸的衣服找来一件。”
她走上前,将衣服递给他。
许见微一怔,随即笑道:“多谢姑娘。不过我们这些下等人,不在乎这些。”
又来了。
宋惊落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
他这个人,永远能透过层层屏障,看透她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他知道她最想要什么,也知道如何才能勾起她的同情和怜悯。
一个细作,最忌讳的就是有了感情。对宋岸是这样,对许见微也是这样。
前世她接近许见微时,他也像现在这样一无所有。后来的一切,都是他们一起打拼得来的。
她帮他培养势力,打探敌人的消息,抓住敌人的弱点。他帮她应付燎原堂,帮她找北境用来控制她的解药。
所以即便最后许见微迫于压力,下令将她下狱,她与他之间,到底还有几分相携相伴,相互扶持之谊。
许见微很少讲他的事,但她自己打探到,袁启之所以不愿意认他这个儿子,是因为他执意要随母姓。
母亲是许见微永远的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