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梁九玉又起晚了,好在她平日里起的也不早,下人们都没觉得奇怪。
梁九玉捂着自己被掐青了的腰,直瞪檀香。
“你怎么就不知道拦着点,他总这么进我房间不好吧?”趁没人的时候,梁九玉偷偷抱怨。
檀香苦笑:“小姐,奴婢哪儿敢呀。”
她虽然是负责京中的铺子和人手,可到底是个奴才,怎么敢对十四贝勒不敬呢。
梁九玉想想也是,在心里狠狠骂了多尔衮一顿,这才叫檀香去公主府上递帖子。
因为乐平长公主到了嫁人的年纪,也已经说好了人家,她的公主府是早就完工了的,平日里乐平也是在公主府里住着,偶尔会进宫陪陪太后。
许是因为叶君羡被圣上训斥,在家闭门不出,乐平心情不太好,梁九玉好几日都没收到回信儿,还是进了腊月这才派人来请。
梁九玉换上用魏忠贤叫人送来的白色狐狸皮子做的大氅,带着檀香和两个保护她的太监出了门。
进了公主府,乐平长公主在西头的花厅里接待了她,因为冬天需要烧火盆子,花儿才能养得活,所以花厅里很暖和。
梁九玉进门就脱了大氅,露出里面月白色的襦裙来,看着倒是比一入京的时候像个大家闺秀了,也更像个大姑娘,起码胸前是比乐平要波澜的。
乐平瞅了瞅自己的包包,更糟心了:“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梁九玉撇了撇嘴,提着裙子过来坐在乐平的对面:“我看你什么笑话?叶大伯和君羡哥哥被禁足,我也替他们担心好不好?”
乐平想起她的身份,眸光闪了闪,倒是没再说什么难听的。
可看着梁九玉那白皙中带着粉嫩的小脸儿,再想起自己这些时日求母后,求哥哥,就是见不着叶君羡,愁得自己瘦削了许多的脸颊,她还是有些不舒服。
“我说让你坐下了吗?”乐平挑着眉找茬,“我倒是好奇了,除了守着我皇兄的时候,好像从来没见过你给我行礼呀。”
梁九玉伸出去拿葡萄的手一顿,有些哑然,她能说她忘了吗?这在她看来就是访友来了,谁还能记得先给朋友行礼呢?
她赶紧收回手,站起身,双手交叠放在身侧,端端正正给乐平行了个礼:“民女僭越了,这不是看见公主太好看,一时忘情,请公主恕罪。”
乐平:“……”一时忘情?忘什么情?
“快坐下吧,你到底做什么来了?”乐平离得她更远一些坐着,有气无力地问道。
梁九玉也没废话,直截了当问:“外头人都说君羡哥哥杀了清官,我不信,肯定是有人陷害,所以我想来问问,到底怎么一回事情。”
乐平这才看梁九玉顺眼了些,太后和崇祯帝不愿意听的话,好歹有人愿意听了,她眼神闪亮:“对吧?我也觉得是有人陷害,可是没有证据,皇兄不肯相信。”
“我觉得皇上不是不肯相信,是没办法随着自己的心意来吧?只是为什么要禁君羡哥哥的足呢?凭着他那聪明果敢的性子,肯定能自己查出证据来嘛!”梁九玉点点头,非常认同道。
乐平这可算是找着了同道之人:“我也是这么说的,可皇兄非说要给朝中大臣们一个交代。”
“事情都还没查清楚呢,怎么就先交代了?肯定是有奸臣逼皇上,皇上好可怜啊……”
“这倒是,有些时候,皇兄也是迫不得已,可是叶大人真的是无辜的,他那么谨慎,那么正直的一个人,肯定不会杀清官,误杀都不可能。”
“就是,君羡哥哥在军中那么久,是个胸有丘壑的人,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别人陷害,你说咱们要不要想法子帮帮他?”
……
两个小姑娘坐在花房里,拿一个不在现场的人商业互吹,还吹得特别带劲儿,瓜果皮都吃出来半桌子,叫檀香还有公主府里伺候的人,都有些犯抽。
还不等梁九玉从公主府出来,崇祯帝这边就得到了消息,他看着暗卫写下来的,那些乐平和梁九玉的对话,没忍住笑了出来。
“看来你这个堂妹,是真的挺喜欢你,对你也很有信心。”
本该在府中闭门思过的叶君羡,如今脸色淡然坐在崇祯帝下首,很有几分无奈。
“可能是因为臣在战场上杀过敌,她喜欢听战场的故事。”他给梁九玉讲了几次战场上的故事,后来这丫头每次看见他,眼神都亮晶晶的。
崇祯帝笑着问:“你就一点都不怀疑她?”
叶君羡捏着棋子的手顿了下,才捏着鼻梁开口:“说实话,臣拿不准,但是臣愿意相信她。”
真正有嫌疑的人,肯定不会赶在这种时候上前,这么明目张胆的打探。
自然,也有可能是故作明目张胆,可就梁九玉那个性子,他觉得不太可能。
“先不说她们两个,那几个人你可都安顿好了?”崇祯帝淡淡问道。
叶君羡点头:“臣已经让亲信带着他们就安顿在山海关下头的村子里,所谓灯下黑,大金的探子绝想不到我们会主动把人送到他们家门口。”
崇祯帝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抹斗志:“也不知只有大金才有能人志士,朕有子知你一人便够了。”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