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还窝人得很,把我气完了,两个星期没理你!”
他默了默,笑,“那大概是我耳边最清净的两星期吧……你见了我不冷嘲热讽也不夹枪带棒的,别人都以为咱俩仇消完了。”
她扑哧,“那你还记得当时为什么非不来吗?”
“大概……这里有许多伤心事吧。”
女孩闻言僵直了身体。
她想再说什么,可不远处“升国旗、奏国歌”的口令已然振奋人心地响起。她摒弃杂念,瞬间肃立。
金乌四射中,旗手抓住国旗的一角、奋力一扬,磅礴的国歌随之响彻天地。
这一瞬,周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注视着五星红旗卷风直上,迎着晨光熹微飒爽摇曳在旭日的光芒万丈里。
激动、澎湃、振奋……所以干巴巴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此时自豪的心情。
温也回头瞄了眼同样静默的靳司澍,突然多出几分踏实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熹贵妃回宫——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
更幸运的是,他就站在自己的前途里,随时与她齐头并进……
所以当国旗升至旗杆顶、升旗队齐步退场后,她于人影攒动中忽地牵住靳司澍的手,“靳猫猫,你爸爸叫靳研松?”
“他是不是对你很不好?你别怕,我以毛爷爷的名义起誓,以后他再抛下你,我一定叫他知道人民群众的力量有多强大!敢教日月换新天!”
*
车开到酒店,天已经完全亮了。
酒店是提前订好的,一个很贵很贵的套房。客厅卧室餐厅应有尽有,靳司澍还贴心把主卧留给了她。
温也更没精力和他推让,她太困了太累了,钻进屋里倒头就睡。
再醒来已经十一点,外头阳光正好。她卷着被子发呆,瘫软的神思七分满足,还有三分记挂着下午要去瞧瞧那个疗愈村。
于是不耽误地下了床、进浴室,在那个可以俯瞰京市CBD车水马龙的大浴缸里舒服地泡了个澡。
泡澡间隙,她查看手机,看季夏发来消息,信誓旦旦说薛媛和韩明轩好像在闹分手,原因不祥。沈雪非也偷偷告诉她,二夏和景驰貌似有情况,约了明天一起去看电影。
原来远在千里之外也能吃上瓜!温也一一回复、关怀,才在半小时后恋恋不舍地从浴缸里出来。
她裹上睡袍,吹干头发,又换了衣服,雪青色衬衫、螺甸紫背心,配上一条深灰微喇牛仔裤,清清爽爽像极了不谙世事的高中生。
开门出去,客厅里静悄悄的。客卧门掩着,她凑过去瞄了眼,就见空气中漂浮的灰尘在阳光下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而靳司澍在床上睡着,被光倾洒、静谧又安详。
屏息而入,女孩莹白的脚轻轻踩在深色羊绒地毯上。她没急着喊醒他,而是把他扯开的被子盖好,又调低了房间加湿器的频率,才蹑手蹑脚地跪坐在床边,手支下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睡着的样子意外地可爱而不设防。眉头舒展,嘴唇微嘟,深邃的眼窝盛满静谧,浓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阴影。人畜无害……一点看不出是昨晚那个差点把她拆吃入腹的色狼。
他也确实累了,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又打了一场架,再眼都没合地陪她去看升国旗,饶是铁打的人都受不住。于是愈发放轻呼吸,逐渐迷离地沉入他的梦境……
靳司澍醒来看到趴床边睡着的人,大脑怔愣了许久。不自觉抬手覆上她纤弱的肩头,晃了晃,哑声叫她的名字。
她睁开眼睛,看过来,惺忪睡眼缓慢迸出熠熠的光,“你醒啦?”
他浅浅笑,“什么时候过来的?”
温也揉揉眼睛,回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半小时前。本来想喊你起床的,后来……”她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不叫他听了后得意忘形。
靳司澍不纠结,掀被下来,两手一捞将她抱坐在床上。这才发现她没穿袜子,脚一荡一荡地踢他膝盖玩,跟羊脂玉似的细腻又光滑。
他蹙眉,捉住握在掌心,顿时寒凉充斥。于是语气愈发严肃,“温也,你就是不长记性。”
女孩嫌痒,又哭又笑地躲。他不松手,反而直接拽被子将那两块冰包起来。正闹得不可开交,外头门铃突兀响了,两人都没防备地吓了一跳。
温也眨巴眨巴眼,有些紧张,“谁来了?”
靳司澍摇头,想了想,将裹成蚕蛹的人拎起来,“可能是酒店送餐。”
“那我去开门。”
“我去吧。”
“……你穿着睡衣呢。”女孩撇撇嘴,“能不能自重一点,快把我松开!”
他痞痞勾唇,动作几下,温也重获自由后立刻往外跑。
玄关很快传来开门的脆响,靳司澍也心情很好地整理起凌乱的床单被罩。
就听两道同样熟悉、同样惊愕的尖叫声于下一秒震天动地——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