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也?温也你怎么了?醒醒……”
意识消弭的最后一刻,她飘零的身体被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接住了。
有人在席卷的海浪声中焦急地唤着她的小名,那是遥远的、来自记忆深处的旧时人。
“温温,醒醒……温温?温温……”
她放下心,彻底失去意识。
季夏几人起床没看到温也,开始并没在意,以为她去给靳司澍送早饭了。
结果洗洗涮涮到八点十五,温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将她们的早饭顺带买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沈雪非这才隐约生出担忧来,“温宝儿呢?快上课了,不应该还没回来呀!”
薛媛拉上书包拉链,蹙眉道,“她会不会已经去教室占位了?”
“不会。”季夏依旧在一遍遍给她打电话,“她书和书包都没带,也没在群里发个消息告诉我们,怎么可能先去了?”
“还是不接!”她咽下两口面包,神色更急了。
沈雪非无奈,当机立断,“不等了,我们先去教室看看。媛儿,你帮她把书包收拾好带着。”
三人飞奔到教室,不出意料没有发现温也的身影。问其他同学也都说没看到她,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很快,温也疑似“失踪”的消息引起了小范围轰动,毕竟今早可是老李头的规划设计课,放眼南沅没人敢翘课的。
何况温也向来以卷王著称,她更不可能无缘无故缺席。
上课铃声准时响了,老李头像往常一样潦倒不羁地走进来,环视一周,打开PPT开始上课,似乎并没有第一节课点名的打算。
季夏和沈雪非同时松了口气,边听课边继续给温也发消息。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可连同李心悦宿舍的殷勤问候全部石沉大海,就在大家以为这人是不是和昨晚那个帖子一样被神秘力量吞噬了,季夏突然抱着手机啊了声——
温也的电话竟然打通了!
“嘘嘘!”沈雪非连忙制止住周围骚动,示意季夏按下接通。很快有不熟悉的男声在对面响起:“喂?”
几人吃惊,面面相觑。季夏捂着话筒结巴道,“你……你是谁?温也她人呢?她,她的手机怎么在你这!”
“我是靳司澍。”对面不算安静,背景音很嘈杂,说话的人似乎也在走动中,“抱歉,刚在忙没接到电话。温也她身体不太舒服昏倒了,现在在医院。”
“什么?!”围成一圈的五六个女孩顿时吓得花容失色,顾不得八卦了,忙问,“温宝儿她怎么了?她没事吧?你你们在哪家医院?我们现在过去!”
“……”手机里炸开的七嘴八舌着实吵得人脑壳疼。靳司澍将预约单交给护士,沉声打断她们的叽叽喳喳,“她没什么大事,但现在还没醒,你们不必着急过来。”他又颔首接过递回来的检查单,继续陈述,“烦劳你们帮她补个假,她上午应该赶不回去上课了。等她醒了再给你们回电话。”
“奥奥好!那……”
“就这样。”
男生挂掉电话,一句废话也没有。
他沿昏暗潮湿的走廊回到病房,然后在最里侧靠窗的病床旁坐下。
温也就睡在这张简陋的病床上,吊着水,呼吸很轻很轻,眉眼垂落得可怜,显得十分安静。然而也只是皮相安静,不然不会在睡梦中频繁把被子掀得乱七八糟,更不会将身体折腾成如此虚弱的模样。
刚校门口的那一幕久久回荡在脑海里,大概是他不算饱经风霜的二十年人生里最惊慌恐惧的时刻了。她脸色苍白地倒在自己怀里,浑身冷得像冰窟,怎么叫都叫不醒。
自己慌了神,立马将她打横抱起来,然而也只是抱起来,向来从容冷静的头脑丝毫想不出下一步要干什么。
还是门卫室的保安大爷慌忙冲出来,说,“哎呀呀!小伙子!你女朋友是不是低血糖了?快快送医院,学校医务室离这远,你去前面!前面就有个社区医院!”
他这才镇定下来,点点头,眼底煞红地冲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将人塞进去。
南沅老城区巷子多,又窄,早高峰堵成浆糊是常态。他坐在车上心急如焚,一遍遍叫着温也的名字试图唤醒她。还好,热心肠的本地司机很熟悉这片的地形,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送到了医院门口。
经验丰富的老医生给温也搭了下脉,确认她是生理期失血过多引起的低血糖。护士阿姨满眼心疼地给昏睡中女孩挂上水,然后就连同医生一起数落他这个不称职的“男朋友”。
他安静地听着。对那时六神无主的他来说,来自于长者的责备和絮叨无疑是抚平自己内心恐惧的一剂安心药。他将她安置好,嘱托邻床大妈帮他照看一下,然后到护士站给她补办手续、预约检查,还抽空去了趟楼下集市买早饭。
南沅热闹嘈杂的早市烟火和津市的胡同喧嚣一样叫人向往,那是他在京市那么多年都体会不到的踏实温暖。
就像此时,他坐在床边,将温也扎着针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他就已经很庆幸了,庆幸她没大碍,而且很快就会醒来。
而自己如果能更幸运一点的话,以后会有无数个清晨为她买早饭,或者是陪她吃早饭。
温也醒来已经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