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就停下来等幼崽一会。
每次他停下时,幼崽就会迈着两条小短腿啪嗒啪嗒快速朝他奔来。
这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按照猬万金原本的计划,是打算到了工作日就把苏叶送进幼年污染物收容所的,那大概就是与人类的孤儿院差不多的机构。
但现在,这个念头慢慢地被压制下去,另一个念头则喧嚣起来——他想将幼崽多留在自己身边一段时间。
猬万金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按理说不该去给自己和幼崽增加风险,但他和其他的污染物不同,因为他曾经对污染区有过重大贡献,所以猬万金有相当多的抑制剂储备,完全足够撑到他看到幼崽完成异变,拥有自保能力的那天。
从患上污染症到开始异变的时间一般会在一个月内,猬万金等得起。
等到幼崽异变,他再把崽送进收容所,这样崽就不会被其他污染物欺负了。
猬万金打定了主意,朝着向他跑来的幼崽抬起爪,做出一个停下的姿势,随着他的动作,幼崽果然乖巧停下。
“咳……你今天没有地方住,对吧?”猬万金很少说这种软话,一时间还不太适应。
苏叶点点小脑袋。
“那什么,你可以住在我家,我的意思是……暂住,你明白吗?”猬万金将“暂住”两个字咬得很重,背后的长刺却紧张地耸立着,将他的情绪暴露无遗。
苏叶的声音也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可,可以吗?”
幼崽的眼眸亮晶晶的,一时间比天边未褪的晚霞还要闪烁几分。
木屋的环境比起山洞好多了,且不用担心有危险降临,毕竟这位污染物先生一看就很能打。
污染物先生的家简直是苏叶的理想住所。
虽然是暂住,对他来说也已经很好了。
得到猬万金肯定的答复,幼崽点头如捣蒜,激动到感激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等到好不容易恢复说话的能力,苏叶小手拍拍小胸脯:“作为交换,我帮叔叔打扫卫生吧,我打扫卫生很干净的!”
猬万金微微蹙眉,语气也沉了几分:“你会打扫卫生?”
这么小一只幼崽,能做什么活,别不是有人逼着他干的吧。
苏叶还以为污染物先生是在质疑自己的工作能力,当即补充着说:“我打扫卫生很干净哒,擦桌子擦地倒垃圾……我都可以!”
在家里做了三个月的小保洁员,苏叶自认为也算是熟练工了。
然而随着苏叶说的越来越多,猬万金的脸色就越来越黑,到最后,猬万金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黑脸刺猬。
这只幼崽乖巧礼貌懂得不少,显然是家人好好教过的,可这家人未免也太过分了,让一个小幼崽干这么多活,他们大人是死的吗?
随着他的变化,苏叶原本还神气仰着的小脑袋慢慢耷拉下来,头毛也垂着:“对不起,我只会做这些了,如果还有其他的……我都可以学。”
幼崽的语气失落,显然以为猬万金嫌弃他不会干活。
“我不是那意思……总之你好好待着别给我添麻烦就行。”猬万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个小孩解释自己不是在气他,而是在气他家大人不靠谱,略带烦躁地说。
闻言,幼崽小小的脸蛋露出了然的神色,婶婶说过,把所有自己能做到的事都做了就叫做不给人添麻烦。
污染物先生应该就是那个意思吧?
在苏叶的理解里,不添麻烦大概就包括了收拾卫生,自己穿衣买早餐,自己洗脸刷牙,找准自己应该待的位置等。
夜晚降临,月亮灯再次发挥出它的作用,在木屋内撒下小小一片光辉。
木屋里没有什么娱乐设备,苏叶与猬万金累了一天,适时泛起困意。
猬万金张开血盆大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随即在堆满棉花的柔软大床上坐下,朝着一旁的苏叶道:“今天都累了,早点睡吧。”
苏叶的小脑袋点了点,随即爬上窗边的木椅子,快速乖巧地躺平了。
他想,这张木椅子应该就是他在这间木屋里的位置了。
就像叔叔婶婶到来后,他的位置就从原来的儿童房变成了佣人房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