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子,被他出卖,在船上丢了性命。
林予师胸口发酸,望着天上的星星,她想娘了。
娘温柔似水又勇敢坚毅,如果不是中了乌夜啼又遇上刺杀,她会收复大夏所有的失地,成为唯一一个配享两朝太庙的大将军。
巨大的悲怆感袭来,林予师紧紧握住拳。
视线扫向地上的男人:“乌夜啼世间少有,找到给你毒药的人,就能找到当年娘被杀害的线索。”
……
月上枝头,林予师大汗淋漓走到林府。
敲门,几只云雀唰唰从门匾上飞走。
“开门!”
林予师大口喘气,一手叉腰,一手拍门。
门拍到第四声,一道黑影从脚边闪过,林予师眼珠一转,朝黑影追去。
黑影翻身进了林府,林予师二话不说,跟着黑影,翻进自家墙头。
待百薇来开门时,只见一个身着喜服的男人,倚靠在石狮子上。
“是小姐?还不赶紧请她进来。”
刘胖子的声音憨厚耿直,中气十足从屋里传来。
百薇双手拉着门闩,看着地上的男人,舌头忽然打了结。
“穿、穿喜服、敲四下……”
“只有鬼才会在七月半敲四下门。”
“而且……他唇红得滴血,身上还沾了一大滩血,他分明是刚吃了人!”
百薇立马丢下门闩,往屋里跑,边跑边喊。
“来人啊,点火,驱鬼!”
“鬼?哪来的鬼?”
刘胖子感到莫名其妙,探头往外一看,见到一只苍白的手搭在石狮子上。
“救命啊,有鬼!”
又来一个小厮,听见叫喊,着急忙慌往门口赶:“哪里有鬼?我这里有艾草!”
到了门口一看,见红色的喜服满地的血,瞬间翻起白眼:“晕,我晕血——”
林府来了一个又一个下人,一个个都被穿喜服的男人吓得不轻,像山鸡遇见人一样,纷纷逃窜回灌丛深处。
一间间屋子,一盏盏灯笼亮起来,林府顿时亮如白昼。
林予师在墙头追逐黑影,见林府灯火通明,心底无限感慨。
不愧是林府的人,一个个聪明机警,和自己一样。
见到个熟悉的身影,唤住她:“百薇,通知哥哥,府里进贼了!”
百薇本来像个无头苍蝇,在院子里急得满头乱转,听到林予师的声音,顿时有了主心骨。
“遵命,奴婢这就去禀报公子!”
百薇在院子里奔跑起来,从正院跑到西院,从假山绕到竹林。
跑到满头大汗,表情从坚定逐渐变得疑惑起来。
“贼?家里不是闹鬼吗?”
百薇疑惑地回头,见墙头飞来飞去的人影,立马醒悟过来。
“定是贼人在门口装神弄鬼,想偷东西。”
“真是一群烂心肝的王八,看小姐不收拾你们!”
百薇哼哼两声,加快步伐赶往怀松阁。
————
怀松阁门口,厌殊抱剑站在廊下,细长的睫毛微微下垂,盖住下眼睑,听到一阵风声,倏地抬起眼眸,冷冷盯住百薇。
百薇被盯得遍体生寒,及时刹脚尖,弱着嗓子道:“府里进贼,麻烦厌侍通报公子一声。”
厌殊视线飘向林府东面,看着透亮的屋顶,微微眯眼。
“公子睡了。”
百薇还想说话,被厌殊身上的冷气吓退。
连连应声:“好、好,我这就回去禀报小姐。”
说完,百薇一溜烟地跑掉。
脚底像是生了风火轮,一刻也不在敢在怀松阁多停留。
生怕厌殊看自己不顺眼,把自己当木头削。
毕竟他是个没有感情的石头,眼里只有剑和公子。
另一边,林予师追逐黑影,从墙头追到地下,进入怀松阁背后的禁地。
这片禁地林予师从未踏足过,从八岁起,她每年都给自己定一个小目标,在生辰那天闯一次禁地。
可每次都会被厌殊逮住,提到林昭鹤面前挨训。
也就是仗着当天是自己的生辰,林予师能免去一顿家法伺候,换在平时,她绝对不敢偷闯,毕竟厌殊下手,从不留情。
一进入地穴,她激动的心情被彻骨的寒意取代,林予师感觉自己进入了一座冰窖,四面八方除了冰块就是冻硬了的石头,手碰到一点石壁,感觉指头都要冻掉。
冷得像没穿衣服一样,林予师心里嘟囔。
控制着呼吸频率,慢慢往前移动,避免呼出的水汽太明显,暴露自己的位置。
越往里走,穴内越明亮,零星散落的萤石成为地穴里唯一的亮光,她摸索到一处凹陷的石壁,侧身入内,隐藏好身体。
屏住呼吸,竖耳聆听周围的动静。
一声碎石响,声音小到不能再小,依旧被林予师敏锐发现,她目光锁定东北角,不带一丝犹豫,敏捷弹身,如同黑夜里的夜猫轻盈落地。
挥舞拳脚。
“噗——”
温热的鲜血洒到林予师手臂上,黑衣人自知穷途末路、无处可逃,反手环上自己的脖子。
“诶!”不等林予师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