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黑泽莲还沉浸在极度的震惊之中,满脑子都是“陀思怎么可能会输呢”、“难道这小子改邪归正了所以没有出老千吗”、“可是就算不出老千靠他的记忆力也不会输啊”。
他本人并不是陀思的无脑吹。之所以对陀思抱有那么大的信心,还敢随意口嗨,是因为以前亲眼见识过对方的厉害。
逢赌必输的黑泽莲有一阵子特别喜欢光顾赌场,只有在喧闹的人群中,他才能获得一种短暂又浮躁的安全感。
陀思从来不赌,但偶尔会看着他玩,捧着一本书,在声音嘈杂的赌场里气定神闲地翻阅着。
有一次黑泽莲在海底赌场连输两天,一场都没赢,心灰意冷却坚持不懈。陀思在旁边看书,抬头瞥见他输的差不多了,问道:“可以回去了?”
黑泽莲却对赌桌恋恋不舍。
赌其实是一种瘾。赢的人想再赢,享受别人的羡慕和崇拜,输的人就想翻盘一次,翻盘也模糊的象征着改命。
很多时候并不一定是为了钱财本身,而是源于心里的执念。
陀思合上书本,若有所思地看着牌桌:“赢了才愿意回去么?”
黑泽莲哼哼唧唧地回答他:“……就是觉得不服气,为什么所有倒霉的牌都摊上我?”
“因为你不该属于这里,更无需在意这些输赢,没意义的。”陀思平静地说道,“我们回去吧。”
“别走啊,小银毛,你是不是输怕了?”
赌场的人知道黑泽莲赌运奇差钱又特别多,怕他离开,特意刺激他,想让他留下。
“怕?”黑泽莲冷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
陀思先他一步,在赌徒面前坐下,轻描淡写地对黑泽莲说:“这次就由我来吧,想赢多少次,你说,但是如果我一场没输,你以后不许再来这里了。”
狂妄的一句话立刻惹来了众怒,无数人咬牙切齿,想要挫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慢小鬼。
陀思倒是毫不在意,甚至心思都不在打牌上,全程都都在跟黑泽莲聊天:“晚上去哪里吃?据说新开的店里罗宋汤味道很好。”
“这个星期我想去教堂……诶,你要回家啊,太遗憾了。”
那场赌局,从白天持续到了黑夜,又从黑夜持续到了白天,整个赌场里,几乎所有的赌徒都轮番上阵,却始终没有一个人能从陀思手里赢过一张牌。
黑泽莲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战无不胜。
真正的大佬从不需要大声喧哗,他平时必是锋芒内敛,但只要他一出手,便是刀光剑影,威震八方。
黑泽莲心里服气了陀思的本事,也答应了他的要求,从此再也没有进过赌场。
思及往事,所以他刚才才敢放飞自我的口嗨,谁知道陀思现在竟然……输了?
输了!他的赌神输了!
信仰崩塌了!
他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但楚门已经在催他了。
“愿赌服输,现在就表演一个给我看看。”楚门在强调的时候内心也在滴血,“法、式、热、吻。”
凭他多年的经验,他可以肯定,这两人绝对不会是伴侣关系,黑泽莲对陀思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但是后者……他不敢肯定。
他的目光从黑泽莲移到了陀思脸上,刚好对上那双紫红色的眼眸,对方眼眸微闪,他突然感觉到十分反常的,心头一紧的安静。
寒意顿时爬满了他的脊背。
然而这种感觉也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间,等他回过神时,那个被他看上的俄罗斯青年,已经又是一副垂着嘴角的乖顺姿态了。
“快点啊!”他催促道,他想要让黑泽莲撒下的谎言不攻自破,想让他自乱阵脚,他干脆直接吼了出来,“骗人的吧,你们根本就不是伴侣?!你连吻他的勇气都没有!”
“你急什么?”黑泽莲本来还想着找个借口混过去,毕竟陀思是他的朋友,他就算真的看上男人,也不至于要吃窝边草。
万一以后分手了,朋友还能不能做了?
但看楚门狂躁的样子,他还是很想气气他,哼,看上陀思,他凭什么看上陀思?
一个中年大叔,为什么要执着于一个美青年?
他最不喜欢这种有年龄差的组合了,一点都不美型。青年就该和青年一起玩,所以比起和森鸥外吃饭,他更喜欢和白仓草或中原中也一起吃饭。
“这样吧,你也别对我家阿陀太执着。我给你重新介绍一个男人,叫森鸥——”
外字还没说完,楚门已经打断了他:“你闭嘴!在这家赌场里,你要是不遵守你的承诺,你的影子就会离开你!”
黑泽莲低下头,亮晃晃的灯光投下,他的影子正在探头探脑,做些不属于他的动作。
……就像是一个不服从家长管教的小孩。
黑泽莲乐了,还真蛮有意思的。
“原来你的异能力,就是夺取别人的影子啊。”
他想知道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现在就差进一步的实施了。
“是,如果你敢违背约定,你就会失去你的影子!”
“我好怕怕啊。”
黑泽莲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