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你有讨厌过我吗?”
在进入赌场时,陀思妥耶夫斯基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黑泽莲正高度警惕地看着四周,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
陀思放慢了脚步,声音也变得很轻:“我以前对你做过一些不太好的事,也连累了你很多次。”
黑泽莲知道他说的是哪些事。
“哦,那些事已经过去了,我现在过得也挺好的。”
是挺好的,就是有点……穷。
穷到给别人买份男孩节礼物都囊中羞涩。
不过仗着长得好看脾气也不错,他得到了一个“港黑甜心”的外号,虽然这个外号险些让芥川龙之介呕吐出来,但是黑泽莲本人却很满意。
“港黑甜心”怎么的都比“港黑穷逼”要好听。
这些年黑泽莲别的也许没学会,但苦中作乐的本事倒是学会了很多,否则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平和的心态了。
“那么,”陀思单手撑在了他面前的墙壁上,拦住了他的去路,“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港口黑手党?”
黑泽莲依旧是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
离开港口黑手党,他能去哪里?
加入更加危险的死屋之鼠或是天人五衰么?
危险倒是不怕,他只是觉得那两个组织,甚至比港黑还要黑泥。
……跟几个理想主义者,做着想要重塑世界的不切实际的梦吗?
这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走廊,两个人走下去,话就会变得很多。
黑泽莲想要打破这种局面。
生活中有些经历注定要轻描淡写。
“阿陀,今天是来找你的影子的,还有剩下不到四十分钟了,我们快点。”黑泽莲犹豫了一下,抬起手拍了一下他的帽耳朵,“听话。”
陀思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
空间一瞬间变得寂静无声,处处透着诡异。
他们双脚站立的地板逐渐呈现出扭曲的花纹,伴随着咔擦一声,地板从中间裂了开来,裂开一个漆黑的洞口,黑泽莲拎起陀思的后颈,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
下落的过程持续了约为十秒,任意门在中间做了两次停顿。
落地入眼是一个到处都是人的金色.大厅。
大厅里开了空调,高温带来的燥热问题在这里得到了缓解,似乎也有增氧机之类的设备,黑泽莲觉得呼吸顺畅了很多。
反观旁边的陀思,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不适,黑泽莲猜想应该跟他失去了影子有关。
……影子难道承受了人类的负压么?
“欢迎来到地心赌场。”
迎面走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裁剪得体的白色西装,银色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挺骚包。
还和自己撞色了,从衣服到头发。
同类是不会欣赏同类的,黑泽莲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恶意。
“第一次来这里,我可能不是很懂这里的规矩。”黑泽莲微笑着看向他,“我叫黑泽莲。”
“黑泽君,我是这家赌场的负责人,我叫楚门。”
……负责人?也就是说并不是老板。
黑泽莲的目光在一桌桌的赌徒身上逡巡,有些人似乎是拿到了好牌,眉飞色舞地谈论着什么,有些人眉头紧锁,举着牌一动不动。
整个场景像是被定住了。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即便是坐在灯光下,地上也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和陀思现在的情况简直一模一样。
整个大厅里,只能听到楚门一个人的声音。
“那些都是在这里输掉的客人。”楚门嘴角挂起得意的笑容,然后又对黑泽莲说,“你身后的这位也是。”
“是,他在这里丢了东西。”黑泽莲点了点头,“我们回来拿点自己的东西。”
他感到不解的是,在失去影子之后,那些人的时间被静止了,陀思却能自由活动。
“不对哦,应该是回来还东西的。”
楚门话音刚落,就发生了让黑泽莲目瞪口呆的一幕,这个中年男人竟然在陀思的腰上轻轻掐了一下。
且目光极具侵略性。
“喂,你在做什么?”
黑泽莲忍不住喊道,这一幕实在太辣他眼睛了。
“他在这里输掉了他自己,所以他现在是我的——”楚门暧昧地笑道,“专属小兔子。”
专属小兔子这个词让黑泽莲浑身一震。
要是芥川在这里就好了,一定开撕了。
他看不下去了,攥住楚门的手腕,迫使他移开手。
“怎么?你想跟我争?”楚门眯起了眼睛,“你是他什么人?”
“我当然是他的——”黑泽莲嘴角一抽,“伴侣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说出这句话时,陀思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一些。
……也是,谁会想被中年大叔强行扣留呢。
他和陀思可是罕见的北欧软汉和俄罗斯软汉啊。
“伴侣?”楚门揣摩着这个词,“既然这里是赌场,那我们就来做点正事吧。”
“请说。”
“三局两胜,如果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