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小河回到家中一觉睡到第二日,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是去寻萧尘儿。
“二哥来了。”见萧小河前来,萧尘儿很是欢喜,瞧见她的影儿便小跑着去迎她。
“瞧我给你带甚么好东西了?”萧小河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了几本书,萧尘儿眼睛一亮,双手捧着将书搂紧怀中,“谢谢二哥!”
“与我客气什么。”萧小河当自己屋一般随意坐在了屋前圆桌边,见萧小河来了,萧尘儿院中的丫头们也都高兴,一口一个二爷叫着。
萧小河不喜欢被叫这些,还是少将军听着顺耳。
“未曾想齐公子会这般英年早逝,人各有命,二哥不要过于伤心了。”萧尘儿未在萧小河脸上瞧见伤心之色,却还是好心安慰道。
萧小河冲她笑笑:“我哪见得伤心?本也没多深交情,两来三交,去去回回的不过吃酒吃肉,倒让你惦记了。”
“二哥如此说我也就放心了。”萧尘儿说话声音向来不大,在萧小河面前已是最轻松之态。
任氏性格怯懦,萧尘儿也是如此,从“尘儿”二字便足以见得萧监林对任氏母女的轻视。
下人惯是踩高捧低的,二人生活本该拮据艰苦,但自从萧尘儿有记忆一来,至少吃喝上来看,是没甚么缺的、短的。
她早些时候以为是邢夫人见她母女可怜,后发现邢夫人虽不见得故意克扣为难,但也没有半分接济之意。
直到她长大从任氏口中才得知是萧小河常有接济。
对于这个时而在边关时而在宫中,鲜少谋面的二哥,萧尘儿从心底便带着亲近。
如今亦然。
萧小河向桌上望去,瞧见上面放着的是黄子婿的祭齐淮林文,便由此问道:“黄水清才名广播,下至百姓青衫,上到圣上王侯皆有耳闻,四妹觉得如何?”
萧尘儿如实道:“乏善可陈,中庸之作。黄水清之文作属实配不得如今之声名。”
萧小河道:“黄水清得名之作歌君颂德,入了冯学台之眼,我瞧着他还比不得四妹。”
“不说这些了,一说到这二哥净会打趣我。”萧尘儿羞赧地低了头,她是有些闲时写的东西,只是除了萧小河从未敢给人看过,萧小河几次劝她亦是无果。
“一月后便是你及笄之礼了,想要什么尽管同我讲,什么都能给你寻来。”萧小河道,“等你及笄那日为你好好取个字,如今之名不好。”
“我是不在乎这些的。”萧尘儿摇摇头,只是一提到及笄之礼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变得微红,“只是……只是及笄之后,便到了该嫁人的时候,不知夫人是何等打算。”
萧尘儿眼前莫名浮现了邢长玉的温润身姿。
见萧尘儿神色奇异,萧小河立马察觉不对,挑眉笑道:“四妹这幅表情可甚是有心悦之人了?”
“才没有!”萧尘儿惊呼道,“二哥莫要瞎说!”
二人正打闹着,门口走进两人,左边的是个年至中年面露疲色,却还强撑笑意的妇人,右头之人气质儒雅,上好相貌,正是邢长玉。
“姨娘,表兄。”萧尘儿连忙起身相迎,“表兄怎来了,是夫人有何事吗?”
邢长玉连连否人,邢夫人上次对他之托他还未做,这几日见着邢夫人都躲着走,哪里会是替她带话。
“我是偶然与任姨娘撞上,便想着顺道来拜访表妹,没想到二哥也在。”邢长玉对着萧小河行了一礼,话虽对着萧尘儿说,眼睛却不敢看萧尘儿,耳朵还红了大半,那模样滑稽可笑得紧。
萧小河最是记仇,想着上次婚宴的事儿,若非许凌信任他,他可是要丢好人的人咧。
记着这一茬,未免对邢长玉爱搭不理起来。
萧尘儿不知上次之事邢长玉也有瓜葛,只当萧小河是因为不喜萧天启才恨屋及乌,她四下看了看,决定也不与邢长玉过于热络,免得让萧小河寒心。
任氏看见萧小河也是一惊:“二少爷,您怎还有功夫在这坐着?”
“姨娘这话如何说,我怎就不能在这坐着了?”萧小河觉着奇怪。
邢长玉知道萧小河与萧尘儿关系甚好,便自告奋勇解释道:“前日传出来的事儿,说是二哥的‘断础’邪门得很,近半个月燃了‘断础’的家中都出了横祸,有的丢官有的散财,这两日越传越邪乎,只见‘浮华楼’前门庭若市,‘断础’前空无半人。”
萧小河看了一眼铁向褴,铁向褴再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军恕罪!属下想着受将军教导良多,却一直未为将军解忧,故这次便没把这等小事拿来叨扰将军……”
“限你三句话内说清楚,你是如何为我解忧的?”萧小河已经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铁向褴的头低得更低了:“先礼后兵乃行军之道也。属下先让任掌柜的去浮华楼说了来意,谁料浮华楼一口咬定并未仿效我们,还将人赶了出去。属下正想派人再去一趟。”
任掌柜是姨娘任氏的侄女,与任氏截然不同,天生就一副伶牙俐齿好口才,年纪轻轻将手下众人管得服服帖帖。
“去去去,将你也送到浮华楼得了!”萧小河强压下心中怒火,“你直接去问,哪个呆瓜会承认?你倒是读了书了,只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