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的商业街,一干就是两年多,后来嫌太远便放弃了。当然,最终的原因还是老生常谈的那个,我认为我命里就该是个作家,我放不下它。  所以第三年就有了新的转折,我不喜欢那些电子零件,转头就去了潞江大学旁的一家报社工作,刚好在报社的几年里柿子也在那儿上大学,后来就有了那些琐事。  既然报社里还留存着一些经验可谈,这次重新回到工作,柿子推荐的潞江文艺报社就比较符合我的胃口。  2001年3月10日,报社下班后。  我还在整理一些文件,这个时间节点说白了还远远不是我的下班时间。刚来一个多月,熟悉与适应工作是一方面,最主要还是节奏跟不上。所里的大多数员工都是新闻学优秀的毕业生,也有些研究生。  “小沈,要多注意下报刊内容,别再出错了。”  一位穿黑色衬衫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口袋间卡着一副圆眼镜,头发中分,臃肿的下颚流露出一副不坦荡却清高的样子。  他叫郭自勤,就我那个嚣张的同学,郭扬的表哥,也是这家报社的主编之一。虽说当时找这份工作确实是托了郭扬的忙,但直到现在,我都无法适应他的视线,我宁愿多看看窗外,也懒得搭理他。  “是最近听同事们议论的新人作家吗?”  “对,是个热点。”  “您放心,我会注意的。”  草草聊了几句他便走了。提到这件事,我更无法理解了。起因是前几天有同事在排版过程中打错了字,郭自勤立即将那位员工提溜到我们所有人面前痛骂一顿,但其实是骂给我听的,因为那次排版是我码的字,只是后来的程序走的是这位员工。我心里清楚他就是故意的,但由于我跟他年龄几乎一致,在所里都算“老人”,并且好歹跟郭扬是同学。  但我清楚,这也许是郭扬安排的,毕竟我跟他从来都不对头。但不理解的还是那位所谓的新人作家。据说写的是关于拐卖儿童的故事,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就在网上掀起热议。  “哎,都是作家,怎么就我命苦呢。”  发发牢骚,收拾完今天工作的小尾巴,才最后关灯离开。话说借着社会热议话题来博眼球的作家,真的可以成功吗。  晚上,我约了刘曼寒去吃饭。这几个月下来,我与她的关系也逐渐熟了,可能在人家看来,我进入了生活的正轨,没再游手好闲,那种距离感便显得越来越小。但不是我主动想约她的,准确说是她约我,她告诉我已经向医院递交辞呈,准备换个工作。  我十分诧异,这么好的工作,又如此稳定,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从报社出来,我们相约的地点就在她医院附近,一家火锅店,约定的时间大概就在九点半左右。由于她要加班,我还有一些时间可以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  步履维艰地爬上楼梯,发现门内竟有电视的声音。  这声音让我立即兴奋起来,插入钥匙,响起链锁和门锁打开的声音,门开了。并没有柿子的身影,我以为是她来了。原来是昨晚开了一夜的电视机,早间出门忘记关上。  就在我失落的瞬间,柿子的电话铃声竟然真的响起。  “这两天见一面,有个事情。”  “什么事?”说着,我才意识到时钟上的时针即将到达九点。  “好,我有点事,我知道了。”  9点40分。  挂掉了柿子突然来的电话后我有些后悔,因为来到这里,什么菜都已经点好了,却未见刘曼寒的身影。眼望着铜鼓不断升腾出的热气,却不知道未来的每一秒该如何度过。  接连打了几个电话,也都无人接听。我心想还是继续等吧,可能还在加班吧,护士这个职业还是挺幸苦的。但更令人幸苦的是,我一个孤伶伶地坐在餐馆内,听着另外一桌一堆老爷们的嘈杂音。  之后的一个小时,他们几个人就这么一直喝酒,我看了看手腕上徐非与帮我修好的手表,直到时针指向11点的时候才结束。爷们儿们干掉了四箱啤酒和两瓶白酒,光是有个秃头的男人上厕所都去了五六回。  “哎呀,今天喝的是真尽兴。”  男人操着重音从我身旁走过,而此时刘曼寒终于回复了我消息:对不起万一,今天加班晚了些。”  如那些涮肉似的,冰凉的情绪也算是在这一时刻被点燃。可没想到正想打字回过去,王攀的电话也不约而同地来了。  也是这通电话,彻底断送了今晚与刘曼寒吃饭的机会。  凌晨1点半。  “所以你们二位,是第一发现人了?”  潞江市一位年轻的刑警与我一同望着远处的案发现场,就在警戒线之外。我看着他边说边比较着眼前两人的长相。这位刑警看上去20岁出头,应该是刚加入王攀队伍里的骨干。  “是的。我俩是门卫,这里早早就被闲置了,但老板还是雇了些人看着。这女人死…死的的太蹊跷。是!是我们第一时间报的警!”  两人异口同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神情十分紧张。  “蹊跷?”  刑警的询问令我不禁打着寒颤。我悄悄地朝着王攀的方向走了过去,只觉得身后的对话声在我耳边越来越模糊。望着地上女尸鬼魅的笑容,我连体会恐惧感的余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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