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美容养颜的方子。
随从两日即回来禀报,薛凌私底下派了侍女去京城各处药铺分别买了几味药材,合起来,正好是避子方,药丸的成分也经由郎中查验,的确是避子方无疑。
慕兰亭难过至极,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莫非她是存了离开他的心思?谁与她说了什么?是娘亲,还是她外祖家那些姐妹,她是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才出此下策?
他发泄般射了许多猎物,本想给薛凌猎只活兔子让她把玩,待他在马上看见那双晶莹的兔子眼睛,手中弓箭骤然一松,箭矢便破空而去,那只兔子自然死透了。
晚上与淮王还有一干好友喝酒,他也兀自出神,喝了许多,和淮王躺在一处看星星,淮王说了很多次,羡慕他与薛凌神仙眷侣,琴瑟和鸣。他自嘲地笑了笑,心想他们真是一对难兄难弟,他掌天下民生事宜,却连小小女子生了想要离开的心思也浑然不知。
“听说,当年薛凌跪在许愿树下求得慕郎一顾,我也,我也要在那儿跪上一夜,看那个狠毒的女人,会不会回心转意。”淮王踉跄而去,慕兰亭也站起来,推开小厮的搀扶跌跌撞撞回到帐篷。
美人被惊扰了睡眠,却并不恼怒,披上一件外衫赤着脚到门口去扶他,慕兰亭恶意把酒气呵在她面上,她却不恼,用手帕给他擦汗,叫他坐下喝她早就备好的解酒茶。
慕兰亭直接抱起她往床榻去。
他的诸多疑虑和设想中并没有“薛凌不爱他”这一项,他一直坚信薛凌爱他爱的要死,只是嘴笨,不会说话。所以他想来想去,一定是外人对她说了什么,或是自己做的还不够,才让她生了自轻自贱之心。
愧疚的心思逐渐垒叠,他觉得,自己当真该死,让夫人担惊受怕,他却浑然不觉,情动之切,他以吻封住薛凌的痛叫,反复在她耳边道“别害怕”“相信你的夫君”“我会永远爱你的”……
“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想要一个他们血脉的结晶,长得像他或是薛凌都好,出类拔萃活着平平无奇都没关系,想要他们的羁绊不止一纸婚书,不止身体贴近,而是两颗心的紧密连接,以一个新的小生命作为牵引。
薛凌渐渐软化,放开手脚任他折腾,她的眼前很快糊上热泪,和连日来的纠结、惆怅一并涌出,她看到了自己从少女时便深埋心底的自卑和怯懦,让她从头到尾都不曾向淮王诉说爱慕,也让她在此时此刻不敢与慕兰亭开诚布公。
她迎合着慕兰亭比往日热情许多的动作,听到他在耳边一股脑地表白,她只敏锐地抓住其中一句:“祁祯说今夜要去许愿树下长跪直到天明,我们不会是祁祯和丹筝,我们不会错过,我们一定会相爱到老。”
薛凌知道这可能是唯一一个,私下接触淮王殿下的机会,慕兰亭睡下后,她心跳的很快,推开他的手臂,扯过被子把白条条的身体盖住,把一缕头发从他手里夺回来。
双脚甫一触碰到地面险些瘫倒在地,她裹好衣袍盖住一身青紫痕迹,冷水洗去满面红晕,草草挽了个发,对镜自照仪容尚且整齐,便匆匆赶向帐篷外的千年许愿树下。
古树一如当年,枝干上的红绸写满世人愿望,薛凌远远便看见高大的男子跪在树下,俯身捂脸似在痛苦,她赶过去开口道:“淮王殿下,我有一事一直想跟殿下言明。”
“我认为,殿下,是天底下最好的儿郎,纵使与丹筝难成正果,也请殿下早日振作,不要妄自菲薄。”薛凌迎着赵祁祯惊讶的面色,想着自己方才被慕兰亭渡了许多酒气熏天的涎水,应当也是醉了,她不顾一切地倾吐连日苦闷,“我其实一直爱恋殿下,从未敢奢望,能与殿下在一起,只望殿下能知晓我的这份心思,便死而无憾……”
“薛凌,你在说什么?”
两人同时回头,却是睡梦中翻身发现床空枕冷,匆忙出来寻找妻子的慕兰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