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父皇昏庸无道。但是你享受了多年的锦衣玉食,也要付出一些代价。你父母沆瀣一气,是时候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
又有一人走进来,是萍儿,她手上拿着一条绸缎,轻柔但不容抗拒地捆住我的双手。
“公主,你别怕,王大人只是用你说服刘皇逊位,让位于太子,等风波过去,你还是公主。”
我苦笑,母皇多年把持朝政,未曾没有太子哥哥生性懦弱的原因,若是母皇退位,想必太子哥哥也成了傀儡,到时的大魏,也不再是魏家的江山了。
我被塞上一辆马车,日夜疾行,我每日每夜流泪,想起小时候母亲的怀抱,想起薛府暖暖香香的被窝,想回到过去把一心求自由的自己拍死。
临近盛京,兵戈相接、哀鸿遍野,从进城那一刻,这个我从小长大的城市,幽幽地冒着死气。
我被暂时安置在王家在京城地老宅。一坐下,我便声称自己要去方便。
绸缎暂时被解开了,一个侍女在门外守着,我在厕所里左右踱步。
拿下头上的簪子,是根其貌不扬的木簪,做工却极好,所有到海里游了一遭,也还在我的头上,因为没有什么攻击力,所以没有被他们拿走。
把木簪旋成两截,里面是红色的粉末,我认识这种味道,是《毒物本纪》中说道的断肠草,入腹即死,也不会太过痛苦。
初春时流民四起,母皇预见了这个皇朝的摇摇欲坠,虽然她励精图治多年,亦无力回天。她知道薛相和薛祁玉会对我好,而且能保护我,所以匆匆把我送到江南。她在亲自为我置办的一批嫁妆里,留下了一些后路。
作为大魏公主魏骄阳,我不能死得太窝囊。
收好簪子,我强迫自己冷静地想出路。
王府我从小到大不知逛了几百遍,对一些弯弯绕绕的小径了然于心。客房的茅厕里有一扇窗,打开到最大也只能略略看到外面,近来我身量大减,咬牙把大水缸挪到窗下,站在水缸边上刚好可以钻出去。
厕所后便是一座假山,穿过假山,是临街的一道墙。
那里有一个狗洞。
至于我是怎么溜出去的,我绝对不会告诉你们的。
这条街上的守卫应该都是王家人,我扫视四周,墙角放着一辆拉着一车恭桶的马车。
这个时辰,收粪人应该到附近的府里收粪去了。
马车边上找找,有一套衣服,应该是收粪人的换洗衣物……还算干净……除了离恭桶很近染上了些味儿。
我不敢多耽搁,赶紧钻到茅草垛里换上衣服,弄乱头发,还拿一把污泥抹上脸,跳上马车,策马走了。
一路上行人不多,摊贩零落,每条街道都有兵把守,我分不清敌我,不敢轻举妄动 。
临近大明宫,我的心情越发复杂。薛家知道我被掳回盛京,薛祁玉定会吵着来找我。
薛祁玉,我的小傻子,终于又要见到他了吗。
宫门外的侍卫果然拦住了我,我把脸上污泥抹去一点,对他们眨眨眼睛:是我啊,大魏公主魏骄阳,不认识你家公主了吗?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脸色十分奇怪,然后……他们把我拿下,“公主,抱歉,属下要把你带回王府。”
我晕倒,王家的势力渗透这么严重吗,连宫门的侍卫都是王家的人。
我大吼大叫,希望引起宫中禁卫的关注,没想到角楼上传来一声喊叫。
“骄阳!骄阳!我在这儿!”
是我日夜思念的小傻子,拿着一个望远镜,着急着要跳下来。
“你别动!别着急!跳下来很危险的。”我连忙制止。
此时我身后已经聚集了一群王府的人,从大街上的各个角落汇集,把我围在中间。
宫里也有一波人马赶了出来,围在王府之人的外围。
我抹了一把汗,本想偷偷回宫,没想到事情闹大发了。
薛祁玉一下没看住,就从十几米高的角楼往下跳,把我吓了一大跳。
他足尖轻点,越过重重人群,落在我的身边。
带着风霜雨雪之气,拥我入怀。
“骄阳不怕,我保护你。”
我的眼泪又涌了出来,糊了满脸。
两波人马僵持着,姑且算是势均力敌,我被薛祁玉牢牢护住,竟然觉得无比安心。
一个时辰过去了,谁也没有动手,角楼上有一人叫喊,是宫中的老太监。
“王府余孽听着,王素和王护之已经被拿下,你们现在放下武器,仍有一条活路。若是不从,亲戚姓名堪忧。”
王大人和王护之被押上城楼示众,士兵见状纷纷扔下武器投降。
我和薛祁玉手牵着手,步入宫门。
得到薛首富相助,母皇已经实力大增,迟迟不攻入王府只因担心我的安危,如今我自己逃了出、来,她见状当机立断,进攻王府,活捉王氏父子,平定了这场风波。
母皇有治世之才,薛首富曾在府中议论,母皇一定可以把大魏治理好,只需给她时间。
薛首富深受父皇之害,却仍然愿意相助,想必是因为薛祁玉。
薛祁玉……我扭头看身边的小傻子。
他歪头对我笑,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