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管心里再生气再憋屈也好, 可只要江楷泽一开口,她就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一条突然看见鱼饵的小鱼, 立刻开始蠢蠢欲动。
“但是我必须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隔了许久,江楷泽终于再次开口。
他轻声, 但坚定对她说:“不管你为我做出什么牺牲, 我最多只能感激你, 在物质上补偿你,可我永远也不可能回报你同样性质的感情。因为我绝不会背叛春儿。”
林夏夏都快哭出来了, 她颤抖着声音问:“那如果——”
江楷泽立即道:“如果是林春儿先背叛了我,那我更不可能毫无芥蒂地改当她的妹夫, 这太膈应了,是要恶心谁一辈子呢?对吧?”
原来当温柔的人说出残忍的话时, 并不会更加好听, 甚至会比平时就尖酸刻薄的人更加伤人!
林夏夏僵在原地,脸色已经惨白如薄纸。
她觉得整个人好像突然被天打雷劈, 明明心脏已经烧焦了,可是灵魂却还活着,在一声声地喊:“夏夏, 我疼。”
江楷泽终于吐出心里的浊气,再次拉起手中的行李箱。
当他从她的身边走过时,一声轻柔的道歉再次钻进了她的耳朵里:“对不起,再见。”
林夏夏失控尖叫:“我不要对不起!!我也不要再见!!”
江楷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捂住了她的嘴:“你想把别人吵出来看我们的笑话吗?!”
林夏夏的胸膛起伏不定,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她的心脏难受得快要爆炸,耳朵“嗡嗡嗡嗡”的,根本什么都听不清。
江楷泽看着哭得泪流满面的小姑娘,又心疼又无奈。
可是长痛不如短痛,如果纠缠不清,结果一定是同时伤害两个女孩。
见林夏夏冷静稍微下来后,江楷泽立刻松开捂着她的手,提起自己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林夏夏下意识地追了过去,拉住江楷泽的手臂不让他离开,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刚刚就是在胡说!你明明喜欢我,我的感觉不会骗我!我的心真的能感觉出来,我能感觉到你一直喜欢我!”
江楷泽一动不动,任凭她拼命摇晃着自己的手臂。
其实在林夏夏的手碰到他的手臂那一瞬间,他便好像中了定身术一样,立刻僵住了,根本没有办法使出力气把她甩开。
强忍着想要马上回头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安慰的冲动,江楷泽强迫自己冷硬道:“不,那些都是你的错觉,我不喜欢你,一点也不。”
林夏夏拼命摇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对不对,怎么可能是错觉!今晚吃饭的时候你是不是故意勾我脚了?
在飞机上的时候你是不是不停对我嘘寒问暖,还担心我会不会恐高?
我们一起在酒店花园里散步的时候,你是不是承诺我说以后绝对不会再让我受委屈?
在从林家寨去机场的车上,你是不是一直背着你爸爸偷偷拉我的手?
还有在林家寨村口,你是不是答应了我妈要好好照顾我的?
还有好多好多……你敢说你做这些不是因为喜欢我吗?”
她绞尽脑汁,啰啰嗦嗦地列举了一大堆证据,甚至差点把看电影那晚和订婚那晚的事也顺嘴说出来,可是突然想起今晚兰芳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他现在对你有偏见,如果你告诉他那些他还不知道的事,他会有再次被欺骗的感觉”,她又生生憋了回去。
他都已经这样讨厌自己了,如果知道她居然还做了那么多厚脸皮的事,岂不是会更讨厌自己?
此时绝对不宜再让他知道她还做过这么多心机的事!
“……不是的,”等林夏夏说完,江楷泽只是轻哂了一下,残忍地解释道:“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是春儿才会做这些事的,所以我才说,一切都是误会而已。”
林春儿,林春儿,又是林春儿!
他是只认识“林春儿”这三个字吗?!
江楷泽的话好像一把锋利的冰刃生生刨开了她的心!令她如坠寒冰地狱!
林夏夏痛不欲生,一下子扑上去搂住了他的腰,泪流满面地大声吼道:“不是的,不是的,你骗人!你怎么可能喜欢春儿!你不喜欢的!你喜欢的人是我!”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胸口涌起的烦躁压抑回去。
然后他终于坚定地将她紧紧搂着自己的双手强行掰开,后退了两三步。
他深深地看着她,再次诚恳地道歉:“很抱歉,如果我的话让你伤心难过,真的很对不起。可我宁愿死,也绝不会做一个三心二意,脚踩两条船的男人。”
说完这句话他便立刻转身决绝地离去,不再给林夏夏继续反驳的机会。
是的,绝对不能见异思迁脚踏两只船,这就是他的底线,绝不会为任何人打破。
因为他曾经最圆满的家……就是被一个控制不住自己的三心二意的男人彻底毁掉的!
当年的情形,哪怕时隔多年,依然能让他在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候感到刺骨寒心的痛。
那时候江楷泽还很小,因为父母都是双职工,郑立只能把他和江美欣寄放在玻璃厂里的职工托儿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