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店家。
掌柜的躬身带众人略看了一圈之后,便带着几人往主厅让座。
一股热浪夹着清新的花香扑面而来。
主厅里不见炭盆,却暖意融融,想是烧了地龙,四处角落里摆着开着正艳的各色花盆。
竟是比宫中花房还要品种多样。
立时有清秀的丫鬟为众人端上茶来。
掌柜的站在一旁,俯身行礼道:“凝霜姑姑,这些时日连连大雪,封了好些路,我们东家一路紧赶慢赶,到底是阻在了路上,今日未能回来亲自接待您,还望请您千万海涵。”
凝霜姑姑微抿了一口热茶道:“无碍,宋掌柜你也是老人了,宫中的差事也是常接,这些年很是妥帖,从无差错,你们东家即便不在,我对你们盛通绸缎庄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哪里哪里,这些年还要多托了凝霜姑姑的福,我们才能如此安稳地做着朝廷的差事。”
“如今正是节下,我家东家为表歉意,特特命老奴为众位姑姑准备些微薄之礼,还望众位姑姑们莫要嫌弃。”
苏秋雨这才看见每个人身旁的桌案上都放着一个深紫色的小木盒。
那盒子雕刻精美,木色深沉,乃是上好的楠木。
她跟着众人一起,微微掀开那小木盒,发现其中躺着一颗鸽子蛋一般大小的珍珠。
那珍珠色泽细润,通体浑圆,竟是上好的东海玉珠。
在广储司里,这样一颗玉珠抵得上她们一年的月钱!
不知凝霜姑姑那里是什么,但给她们这些小宫女竟出手如此豪阔。
苏秋雨忍不住看向宋掌柜。
这宋掌柜竟然不过三十来岁,一身裁剪合体的墨绿色锦锻,举手投足极是规矩有礼,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态度谦卑,却又不谄媚。
连个店铺掌柜都有如此气质,可想这东家非富即贵。
更何况能做皇商,在京师有这么大的店铺排场,这背景只怕非常人所想。
凝霜姑姑面上未动声色,只是苏秋雨还是瞧见她在椅子上微微动了动身体,想是极满意。
众人收了东西,便拿着单子去各库房中查验早已备好的东西。
不知不觉日上中天。
宋掌柜微笑来请道:“老奴在厅中摆了饭食,众姑姑若是不嫌粗陋,便将就用一点吧。老奴就不在此打扰各位,先告退了。”
凝霜欣然点头。
苏秋雨见到他口中的粗陋的饭食忍不住倒吸口气。
若是这样的饭叫粗陋,只怕她平日里吃的该是猪食了。
她方拿起筷子扒拉了一口,却见外头急匆匆行来一个小太监。
正是小祥子。
他对着凝霜微一行礼道:“凝霜姑姑,沈总管唤秋雨姑娘前去问几句话。”
饭桌上的几人具都刷地转过头来。
苏秋雨执箸的手一顿,万没想到沈梦这时候会找上自己。
凝霜头也不抬,面色瞧不清楚,只是点了点头道:“既是沈总管传唤,你速去吧。”
苏秋雨只得起身,跟着小祥子出店去。
方出了店门,苏秋雨哎哟一声道:“劳烦公公且等一等,奴婢去去就来。”
她这模样不用问也知是要做什么,小祥子只是道:“那你快点。”
苏秋雨折回店里,穿过前院,瞧见宋掌柜站在廊边,正在逗廊柱下笼子里挂着的鸟。
瞧见她来,眉目不动,嘴唇微弯笑道:“小姑姑可有什么需要老奴效劳的?”
苏秋雨自袖子取出一张纸来道:“正是。”
顺着御街往南行了一段便拐向了东,却有一条小河,河上石桥另一头底下,挤着密密麻麻的人。
听声音是在围看杂耍。
很是热闹。
苏秋雨两人方要上桥,天空突然下了小雪,细细密密。
路上行人还未觉,都还慢条斯理地走着。
小祥子看了看天,不由跺脚道:“这怎么说,早儿出宫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这怎么不过午时就又下雪了?”
说着一拍腿道:“哎哟,坏了,我未料到今日有雪,不曾备伞,我这就去与沈总管买柄伞去,你且站在这里等我,不许乱跑。”
苏秋雨的目光已被远处的杂耍吸引,点了点头道:“公公你且放心去吧。”
。
一丝雪自窗户缝落了进来。
轻轻地落在了赵玄亦的桌上,转瞬即化。
他起身推开窗,发现不知何时竟下起雪来。
雪中的圣京城,格外朦胧。
一股寒风夹着雪粒子顺着窗户飘了进来,令他忍不住抖了一抖。
侍立一旁的王忠信忙道:“太子殿下,当心着了风寒。”
赵玄亦点了点头,方要关窗。
余光里却突然瞧见楼下桥头站着一女子。
那女子穿着正是宫人的服饰,带着帏帽,帏帽上的白纱及膝。
桥的那头人声济济,欢呼不断,而桥的这头,她孤身一人站着。
身形消瘦,衣衫翩跹,帏帽上的白纱飞舞。
一阵风雪过,吹开了白纱,竟自露出一洁白如玉的侧颜来。
隐约竟见嘴角含笑上扬。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