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雨见她一副要寻事的模样,也不想过多纠缠。
见完书晚,她本就心绪不佳,只是将腰牌递回去擦身要走。
哪知海棠愈发愤怒,到底忍不住咬牙道:“哎呦,如今果然不一样了,平日里姐姐姐姐的叫,如今只管连看也不看一眼了。”
苏秋雨一愣,脚步顿了顿便准备直接进去。
哪知她这幅模样,彻底激怒了海棠,她满心的鄙夷与愤怒冲天而起,尖锐着嗓子道:“怎么,还没有飞上枝头,便连话也不想与我们说了么?”
她原本美艳圆润的脸蛋,此刻已经变成了形。
瞧见苏秋雨低垂着眉眼,分明就是假扮出一副勾引人的温柔气质,她再忍不住,冲上前来便要去扯苏秋雨的头发。
口中叫道:“你个小贱人,别以为太子殿下给了你一瓶伤药便了不起了,太子殿下怎么可能被你这张狐媚脸给迷惑。”
苏秋雨反应过来,一边护着自己的头发,一边伸手去推开她。
她在辛者库做活多年,力气大,不过微一用力便将海棠推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海棠不想这平日里文文弱弱的人居然还敢还手,一时趴在地上,骂的更凶了:“辛者库出来的贱奴。。。专会勾引人。。你当我不知你当年在浣衣房里做的好事!”
她的叫骂声实在太响,不一时就吸引了许多殿内的绣娘。
苏秋雨撩了一下落在了额上的碎发,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海棠,假作关心道:“海棠姐姐是昨夜淋了一夜的雪生了病么,眼睛和脸色这么红。”
淋了一夜的雪?
这分明就是故意在讥讽她昨夜在文元殿的事!
海棠双目几欲喷出火来。
周围人本就在私下议论她昨夜的铩羽而归,她一直面上假装淡定,众人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传言太子殿下一向不近女色,她如此结果也不过是寻常罢了。
可哪知下午却惊闻苏秋雨出门送衣裳,居然让她遇到了太子銮驾。
遇到也就罢了,偏她被猫抓伤了,偏太子殿下还特意遣了贴身的小太监来与她送伤药!
这事在苏秋雨回来之前,便很快由一个小太监传回了司衣库。
传进了海棠的耳朵。
海棠昨夜刚希望落了空,不想今日居然她就这般好运!
偏偏这条路今日本该是她走的!
苏秋雨的好运原本是她的!!
若是今日让她遇到銮驾,凭她的姿色,又岂止是送伤药这么简单!!
分明就是这苏秋雨抢了她的机会!那伤药原本该是她的!
旁边的一个绣娘巧儿安慰她道:“海棠姐姐莫要生气了,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这绥安宫一向是姐姐负责的,可偏巧今日去送衣裳的变成了她苏秋雨呢。”
另一名绣娘也道:“是啊,我们都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比不得连脚也不裹的辛者库贱奴出身,没有那些子狐媚的手段。”
这两人哪里是劝解,分明是火上浇油。海棠果然更是气得脸色铁青。
她瞧见苏秋雨那较常人更白更透的肤色,在漫天雪色里如冰似玉。
对!便是她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令人生厌!
海棠一咬牙,搭着旁边二人的手从地上爬起来,连衣服上的雪渣子也顾不得拍只朝苏秋雨奔来。
一双惨白的手根骨分明,如利爪一般,伸向苏秋雨玉色的肌肤,作势要抓花她的脸。
她来势凶猛,苏秋雨眼见不妙,向后避让。
两人正自纠缠,不想她却砰地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转头一看,却是凝霜姑姑。
凝霜姑姑寒着一张脸,满目怒意。
海棠却像看到了救星,一把抱着凝霜姑姑的胳膊哭诉道:“姑姑,您可要主持公道啊!”
“您也知道,绥安宫本就是我的差事,秋雨因没去过,央求我好几天抢了这差事来做,这点小事也就罢了,方才我不过问她是否真的遇到了太子殿下的銮驾,她便目中无人起来,还将我推倒在地。”
苏秋雨有些目瞪口呆,这海棠颠倒是非的能力,真是信手拈来。
一旁的巧儿也道:“我们宫中各人有各人负责的宫属,若是人人都逢高踩低,上赶着去挑好的做,这宫里岂不乱套了。”
“秋雨确实不该,即便是受了太子殿下的赏,告诉我们一下就是了,何必遮遮掩掩。”
凝霜姑姑四十多岁,一张脸保养的很是年轻,看得出年轻时貌美的样子。
只是不知何故,她总是冷着脸,竟从未见她笑过,倒是合了她的名字。
她在宫中日久,早见惯了这些争风吃醋,此刻只是寒着脸厉声道:“都闭嘴!你们以为这是哪里?在大内禁中,国丧未过,居然互相推搡吵闹,我看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皱了眉头瞧向一旁低着头的苏秋雨道:“回回都有你!我倒是错看了你,不想看着温顺,竟是个惹事生非的。我这司衣库呆不下你,你且回去吧。”
苏秋雨埋着头,雪落在头发及眉毛上也来不及擦。
她扑通一声跪下道:“姑姑恕罪!秋雨再不敢了,求姑姑莫要撵我出去。”
她本就生得身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