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早就被三公主预定了,哪有咱们的份啊,唉,那不是宝珠郡主吗?她怎么来了?”
宝珠郡主,司马钰,福康王的女儿,当今陛下的亲侄女,以嚣张跋扈闻名,此刻她摇曳着一身大红衣裙,从街口的巷口下车,缓步来到殷恪面前。
兴许人多空气不畅,略走了几步,丰腴的身体便出了些汗,她来到皇榜前,摇着扇子:“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代表王府,给诸位进士准备了些赏赐。”
家丁抬来数十口装着宝物的大箱子,把道路挤得满满当当,让几位进士和殷恪几乎无处下脚。
“郡主,请收回,否则王府有与新科进士私相受授之嫌。”
“什么叫,私相?”司马钰扭着腰来到殷恪面前,“大庭广众,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父王要给他们一些奖励,殷公子,你好不解风情啊。”
司马钰的手在虚空中描蓦殷恪的胸膛,殷恪则退后一步。
背手在身后,“本朝律例第三篇四十一条,官员纪律篇,私下赠与金额超过二十两,无论是赋闲抑或在朝官员,都为私相授受,按律当庭上鞭笞。”
众人面面相觑,郡主则嗤笑一声,“不过是跟大家开个玩笑,其实,我今日是来榜下捉婿的,这些宝物,是我给殷公子下的嫁妆,我钦慕殷公子已久,到了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的地步,如果殷公子对本郡主印象不差,便请收下嫁妆,为奴为妾,本郡主都愿意。”
殷恪甩袖侧身,冷漠道:“听说郡主才纳了第五位男宠进府,男宠争欢,还闹到了太后娘娘跟前,这些嫁妆还是留着,好好养着府里的几位,求得家宅安宁,强于赠与殷恪百倍。”
闻桃在姜萤萤旁边偷笑:“殷公子这张嘴不愧是曾经舌战过北沧使臣的,果然厉害,只有他才能叫司马钰吃瘪成这样吧。”
楼下的宝珠郡主面红耳赤,叫人把箱子都抬走,狠狠瞪了几眼殷恪,对他耳语了几句话。
殷恪神色落寞,也回了一句话。
方才唱戏的小倌下台讨赏钱,闻桃给了一锭银子,姜萤萤的注意力一直在殷恪那儿,听不清,心里正着急呢,忽然对小倌说:“你先等一下,我很快回来。”
提着裙子跑下楼,一路越过人群跑到皇榜附近。
“殷公子,且慢!”
殷恪已经上马,她就拦在马前。正在离去的宝珠郡主也回身看她。
殷恪牵紧缰绳,深邃的眼眸打量着姜萤萤。
“我今日出门的急,没带银子,殷公子,你身上一定有银子吧?”
殷恪静默了片刻,所有人都以为他一定会严厉拒绝,毕竟姜小娘子的混不吝程度,是与宝珠郡主齐名的。
方才怎么对待郡主,现在应该如何对待姜小娘子才是。
姜萤萤则抚摸着马儿的鬃毛,他不回应,她的心里越发忐忑。
她其实就是有些虚荣,想要证明,被这么多人仰慕着的殷恪,与她姜萤萤关系匪浅。
但是殷恪不一定买账啊,他何时给过她面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心情不爽时,更是以讽刺她为乐。
姜萤萤心里打鼓。
“没有就……”算了,大不了我派人回姜府取。
话音未完,一个荷包扔进他怀里。
殷恪勾了勾唇角:“省着点儿花,别像上次那般花了几千两银子,只买了几块破烂石头。”
姜萤萤捧着荷包,眼睛又亮起来。
宝珠郡主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出言讽刺:“私相授受?”
姜萤萤如果是只狗狗,那么毛茸茸的尾巴一定在身后晃来晃去,她昂起下巴,向郡主摇了摇荷包:“我殷恪哥哥给她喜爱的邻家妹妹银子,大大方方光明磊落,怎么,郡主看不惯呀?”
宝珠郡主气急败坏,偏偏说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
殷恪手握成拳抵在唇边,终究没有纠正姜萤萤这句“喜爱的邻家妹妹”。
是小人得志,也甚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