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顺着纤弱的背脊滑落不可言说之地,水中倒映出的柔白像是落雪,手臂每每划过背,他都觉得在他心口处挠。
只觉得口齿生津,心跳的震动和燥热的火焰随时要将他吞没,两腿生了根似的走不动。
里面的声音渐渐消失,林一味洗完从木桶中出来穿好布衣亵裤甩着湿发,拖着破布鞋打开厨房的门。
外面空无一人,林一味拿着白布擦试着头发。吴秉彝躲在侧面,听着一墙之隔的声响,他的心再次无法克制的猛烈跳动。
明明什么都没有看见,可就是莫名的心虚。趁着林一味进厨房的机会,他溜回到自己的房间。
当晚,他便做起了旖旎的梦境,第二天醒来已经太阳高悬,他心慌地换掉了裤子到院子打了水快速的清洗起来。
好在并没有人看见,这让他安心了不少。
思及昨日林一味交代给他的话,他怀中揣好了银两趁着午饭前来到了刘狗贵家。
他敲门,半晌都没有动静。刘狗贵好吃懒做,能混成镇上的小头头全靠他的姐姐。他的姐姐刘秀秀性格活络圆滑,幼年时便和状师女儿做了贴心闺蜜,才及笄便被县衙五十岁的状师抬进门做了续弦,闺蜜变继母,这件事当时在岙县闹的可是人尽皆知。眼下嫁进门不足三年,刘秀秀备受宠爱,家中的老老小小自是跟着她一块鸡犬升天。
所以刘狗贵靠着他姐夫的面子,在镇上横行霸道,你若是不服说要报官,他嗤笑一声嚣张回复一句:“本县状师就是我姐夫,你去告呗!”
吴秉彝见家中无人本想转身就走,紧闭的门突然打开了。
一道娇柔的女声响起:“什么风竟然把你刮来了?”
吴秉彝回过身只见刘秀秀依靠在门旁,只见她上半身素雅的湖绿色织锦,白色缕金百蝶褶裙包裹住凹凸有致的身材,五六根金钗点缀在乌山上,脖颈上佩戴着红色玛瑙项链。面色红润,举手投足间皆是千娇百媚。
也不知道是不是制衣时,裁缝没有量好尺寸还是故意为之,她的两团雪兔呼之欲出。吴秉彝垂下眸非礼勿视,淡淡说道:“张夫人,请问令弟在家吗?”
“你找狗贵?狗贵现在不在家,有何事先与我说吧。”说罢,她让开一条道,“先进来吧。”
吴秉彝拒绝道:“不了,既然令弟不在家,那我便改日再来。”
“诶!”刘秀秀见人要走,她连忙上前挽住,“秉彝可是担心,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礼不合?还是怕进了我这门我会吃了你?”
吴秉彝看向她没说话,刘秀秀看不出这人在想什么,从小便猜不透。
她微笑,和颜说道:“秉彝想多了,只是想与你寒暄几句。你哥哥的葬礼按道理我该去给他敬柱香,只是那个时候我随相公出了趟远门,一时赶不回来。只不过我虽人没到,但是礼应该已经叫舍弟送去,小苗没有收到吗?”
“什么礼?”吴秉彝本想置之不理,可听到嫂嫂的名字他还是停了脚步。
“你不知道吗?”
刘秀秀拉着他愈往屋内走,吴秉彝不动声色的抽开胳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被下了脸刘秀秀也不恼,走到他的身边道出原委:“就是我那不省心的舍弟居然连小时候玩伴的钱都骗,这不我发现便让他赶紧去将借条还给小苗。自从你哥哥卧病不起,她便一个人操持着馒头铺,赚些安身的钱实属不易。舍弟实在是太不懂事了,他那借据还没还给你们吗?”
吴秉彝听着,很快就想明白嫂嫂昨日为何催促他快些去将欠下的银钱还了。恐怕刘狗贵并没有听刘秀秀的话将借据还回去,反而阳奉阴违拿着借据去找嫂嫂讨要欠债。
思及刘狗贵平时的跋扈行为,昨日也不知道嫂嫂是怎么应付的。他仔细想着刘秀秀话的可信度,若她也不知情刘狗贵已经背着她去要债了,依照刘狗贵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今天恐怕还是会找嫂嫂的。
“令弟恐怕并没有照做。”
“这是何意?”
“我嫂嫂昨日下午回来说让我今日来把兄长生前欠下的银两早日还掉。”吴秉彝突然停住脚步,将昨日的对话转述给刘秀秀听。
刘秀秀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吴秉彝话中的意思:“你是说,狗贵去找小苗要钱了?”
“是。”
自己弟弟什么性格她再清楚不过了,若是没有便要回银子,他会一直纠缠下去,不择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我们快去找小苗吧,她现在是在东山采石场做生意吧?”刘秀秀吩咐下人叫了马车。
吴秉彝现在担心着林一味,根本无暇顾及身旁的刘秀秀究竟说了什么。
坐上马车,刘秀秀吩咐车夫快马加鞭赶去东山。
马车一路颠簸俩人的腿不可避免的碰到一起,刘秀秀见吴秉彝面露忧色,她坐到他身边将手放在吴秉彝的手背上安抚道:“秉彝你也别太着急了,狗贵毕竟是与我们一块长大的,他虽然调皮无赖,可出格的事他是做不出的。”
吴秉彝往旁边挪了挪,将手从刘秀秀手下抽出,冷冷丢下两个字:“自重。”
刘秀秀吃了瘪有些伤心,她自嘲笑笑,自己不就喜欢他这副孤傲清冷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