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被遮掩,四处黑黢黢的,得亏是有林予北和林予西在后面跟着,林张氏才敢走这夜路。
“到了到了!”
她伸手抹掉脸上的泪痕,又揉了揉脸,使得自己笑起来自然些,这才敲响了林新家的大门。
“秀儿,是娘!”
她喊道,或许想着自个终于能帮到女儿了,连带着声音都是雀跃的。
——
张秀今个儿又跟林新吵架了。
她如今已经二十了。
当初嫁给林新半个月,该来的月事没来。
可她本就是新妇,再者林张氏也羞于教导,所以她压根不晓得月事推迟代表着什么。
而林新的娘又是和不好相处的,就因为林新的曾爷爷是个秀才老爷,家里定了个什么晨昏定省的规矩。
除此之外她还得备一家人的早饭,还得去地里忙活庄稼。
这导致她知道怀孕时,孩子已经没了。
从县里做帮工的林新回来,当即闹着分家了。
如今也过去两三年了,可这肚子就是没动静。
她今日着实是急了,便跟林新说去找个大夫看看。
也是这才知道,这么些年林新一直背着她喝避子汤。
她气的不行,可林新又是指着那一袋豆子,跟她说他不敢生,他害怕到时候她娘又要他无偿的帮助。
她心里更气了,可更多是无可奈何。
她娘每次后爹一开口,就眼巴巴走过来一说,林新与她又不好拒绝,这是自个亲娘!
只是两人忙前忙后的,却半点也捞不着,心里说不恼是假的!
她长叹一声,一想到娘,心里竟是生出一丝绝望之意来。
一旁的林新也没睡着,他听到张秀的叹息,心里下意识就要伸手过去搂住她,安慰她。
可仅剩的一丝清醒使他克制住自己。
他与张秀才刚吵过架的!
两人就这么躺着,忽的外头传来了敲门声,随后响起一丝雀跃的声音。
“秀儿,是娘!”
两人立即坐了起来,将对方眼中的神色一览无遗。
这个时候,娘怎么来了?不会是有又什么事吧?
两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当即也顾不得今个吵过架了,一把掀开被子,穿上鞋子,再穿上外衣,大步走了出去。
林新的屋子与别家的不同,因为钱不够,再加上就夫妻两,所以房间不多,布局有些像现代的屋子。
总体平面是个长方形,大门进去是客厅,卧室在左侧,右侧一间厨房,一间储物间。
这也导致他们到门口的时间极快。
“吱呀”一声,门开了。
林新和张秀扯出一抹笑来,喊道:“娘!”
林张氏没注意到女儿和女婿的异样,她这会欢喜的很,随口“哎”了一声,就将正事说了出来。
“秀儿啊,你那不是有豆子吗?西子和北子他两正好要收豆子,一斤能有两文钱呢!”
林予北和林予西也顺着喊道:“小姑,小姑父!”
张秀这才注意到林张氏背后还站着两个男人。
她听到二人对自己与林新的称呼,微微敛眉,只觉得两人有些眼熟,可却想不起来。
没办法,她对后爹家的亲戚相处本就少。
再者后爹家里人不喜欢她,每每逢年过节,她都是送个礼过去,喝杯水就走了。
那家子人也是懒得虚伪,连客套的喊吃饭都不会的。
知女莫若母,林张氏一看女儿皱眉,就晓得她在想什么,她连忙介绍道:
“这是你爹他最小的弟弟的孙子,他们娘你见过的,就当初你嫁人那会给你添妆了的那个。”
这么一说,张秀倒是想起来了,当初她家人,后爹那边的亲戚除了后爹自家人碍着面子添了些,剩下的就一个了!
一想到这,她心里的质疑顿时少了一半,那个嫂嫂面善的很,想来这孩子也是不差的。
她连忙避开身子,将人领了进去。
“进来说吧,外头凉!”
林新这会子也反应过来了,一想到堆在储物间的那百来斤豆子能换成钱了,他看着林予北和林予西的目光就跟看财神爷似的。
张秀领人进去,他便跑去厨房,倒了两碗热水出来放在桌子上。
“喝些水!”
他笑道,而后又进去给林张氏和张秀也倒了一碗出来。
林予北和林予西也没客气,端起碗喝了一口,然后直奔主题。
“小姑,你那豆子在哪呢?我们看看去,要是没问题的话,咱现在就称重算钱!”
这可正和二人意!
两人连忙进了储物间,豆子用两个粗麻袋装着,下面垫着东西,以免受潮。
“阿秀,来帮我一下!”
这会子林新倒是不在记着两人还在吵架了,毕竟挣钱这事,可比吵架重要多了。
张秀也把吵架那事抛入脑后去了。
她“哎”了一声,帮着林新扛起豆子来。
随后又找到家中的大称和扁担走了出去。
这做买卖,自然是要仔细的,林予北直接又向林新讨来一个麻袋。
而后用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