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巴巴的将最时兴的衣裳送至府上以供挑选。
但嫁衣嘛,总要有些仪式,亲自去一趟也就不为过。
但陆微言此刻正拿着嫁衣,可见孟清也的猜测并不正确。
是以她不禁出言询问。
陆微言抬眸,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不说我都忘了,糟了!”
陆微言一脸急色,召来了采薇,吩咐道:“你速速赶去那家成衣店,看苏苏还在不在。”
今日出门,陆微言已是提前求了陆父许久,眼下虽着急,却不能再亲自去一趟那成衣店。
采薇连忙应下,匆匆推门而去。
“陆姑娘,苏苏是谁啊?”孟清也对“苏”这一字格外上心,只因苏桃也姓苏,亦是塞北之人。
“她就是我说的,家中突遭变故那位好友。”陆微言坦然道。
“苏桃?你是说,那你意思是,你去成衣店是为了找她?”孟清也一时急切,下意识说出了苏桃的名姓,却又忽的噤声。
她不该认识苏桃。
陆微言的目光重回审视,“你认识她?”
孟清也支支吾吾道:“不算认识,只是曾听裴世子提起过她。”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理由。
陆微言好似相信,停下手上刺绣动作,拉着孟清也的手,眼神暗淡了些,“他说什么了?”
孟清也想错开话题,“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哪还能记得清楚,之所以将苏桃之名记在心头,不过是因出自世子之口,我心中酸涩,可我已下定决心忘记他,不想再提起。”
陆微言神色一顿,“是我失言。”
“不妨事,不妨事。”孟清也连忙摆摆手。
“以前我曾绣过一次嫁衣,我常年被幽闭在闺阁之内,无所事事,自与裴沉的婚约定下后,便怀着满心欢喜,一针一线亲手绣制嫁衣。”
“后来我知晓自己已无多少时日可活,亲手将裴沉推开,我便将嫁衣毁了,没想到现在,还是要绣这嫁衣。只是这心情,是全然不同了。”
陆微言自顾自的说着,她的朋友很少,只裴沉与苏桃二人罢。少有这种可倾诉的时刻。
将压抑在心头的话说出来后,果然是轻松许多,她时日不多,也不在乎孟清也出尔反尔,将这些宣扬出去。
将死之人,可谈秘密。
“你真的要嫁给裴沉?”
孟清也心生不忍。陆微言温柔纯善,即便是这短暂的相处,孟清也亦能感受到她的美好。而裴沉心机深沉,显然不是良配。
陆微言淡淡一笑,柔声道:“当初是我一意孤行,才将裴沉害成如今的模样。其实,我并没有什么不愿,甚至还很开心,能嫁给年少欢喜之人,是何等幸事,我已知足。”
“可女子之价值,并非由嫁人而实现,人生有很多幸事,不一定非得要嫁人。”
孟清也来这,虽是为随陆微言一道参加喜宴,可在听说她的遭遇之后,却也忍不住劝她考虑清楚。
能达目的的方法有许多种,但她不想看到陆微言走入绝路。
“我……此生已如此,唯愿下辈子,能为自己活一次罢。”
陆微言眉宇间的仿佛始终乘着化不开的愁绪,孟清也心头一揪,“陆姑娘,你一定会没事的。”
孟清也一向巧言善辩,可此刻,脑中却一片空白,只能以最为直白的话来安慰。
陆微言:“我知道的。”
……
婚事紧锣密鼓布置。
眼见着婚期越来越近,孟清也的心便越来越慌,多日未见沈如琢,脑海中竟时不时的冒出他的身影来。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越是惦念沈如琢,便越担忧他的安危,时不时便想起他的好来。
在皇城时,自与沈如琢相识,便没断了来往,塞北路远,他一路照拂,孟清也看在眼里,记在心底。
她动摇过。
陆微言曾与她说,情爱是这世上最捉摸不透之事,今日喜爱,明日便厌恶,她最后悔的便是没有在与裴沉两心相许之时珍惜,如今相看两厌,便是想抓住些什么,也是一场空。
孟清也听后,总是不自觉的代入自己。
代入沈如琢,自己是否是过于残忍,怕日后心生悔意,悔意是太过缠人之情,一旦浮上心头,便无轻松之时。
她不得疏解,只得暂时搁置,还有更重要之事等着她。
爹娘的下落始终未知,她死马当活马医,还曾向陆微言打听过。
陆微言:“王府内没有徐姓之人,倒是有个姓许的巫师,你是不是记错了,将许记成了徐?”
她不可能记错。
孟清也:“许巫师?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武功很厉害?有什么弱点吗?”
陆微言既提起这位巫师,孟清也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试探,若能得些消息,提前告知沈如琢做些防备也是好的。
陆微言却道:“我未曾见过他的真面目。”